顾着和于归说话,连阎萧怎么不见了也不知道。
管他呢,死了都不是我干的。
“哎哎!”
于归撞了撞我的肩膀:“你说,他们二人何时才能成婚?”
“我怎么知道?”
于归低头叹了口气,很是感叹的样子。
桃林之中的仙家越来越多了,源源不断的仙气涌入,小桃林显得更加香气撩人起来。
我自袖中取出酒来,和于归一说一笑的喝了起来。
我见景泽也来了,瑶瑶师妹也是来了。
瑶瑶师妹咧嘴笑的可是开心,景泽就不是了。脸色很白,眉眼之间一片憔悴之色。我心头波澜微起,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他与瑶瑶挨着坐在天后周围,天后看着他们二人,赞赏有佳。想来,这纸婚约也是能早早的定下来了。
于归道:“话说,我见大殿下对你不错啊,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喝了口酒,并没有很快咽下,而是让干烈的酒停驻在舌尖,刺激一下味蕾,我仿佛就能忘记曾经与他的一切。
“不过我年幼之时,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罢了。”
“哦?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
“他怕是用不着。”
“也是。”于归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话说咱们这位殿下,在灵山修炼之时对他师姐凤族神女可是一番情意啊。可惜神女一腔心思都在天君身上,大殿下可是神伤啊。”
我被酒呛了一下,辛辣感刺激鼻腔,我挤下几滴泪来。胸腔里痛了痛,我真是眼瞎了。
“可还好?”
于归在身上摸了一圈,找出来张绣着蝴蝶的帕子来。我摆摆手,泪揩袖子上去了。
我露出个邪魅的笑来,说道:“你这帕子上面绣的可是比翼双飞的蝴蝶啊,说吧,那个仙子给你的?”
于归怔了怔,细细看了那帕子上的图案,眼里晃动着一汪水。他颤着嗓音:“我真是糊涂啊,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他收了帕子,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笑。
我却瞧见,他把那张帕子收进了贴着心口的地方。
宴会终于开始了。
我和于归缩在角落里,看着歌舞,喝着小酒。如此自在惬意,倒也是不错。
我拈了好几块糕点,当着于归的面用我自己的素帕子包好了,小心翼翼的放进袖子之中。
“紫冥,你还有这习惯?”
他一脸鄙薄的看着我,尽是瞧不起的样子,巴不得理我远一些。
我没说什么,这些都是给我薇儿带的。
宴会快进行到一半了,我喝的也不少了。生怕回去之后熏着孩子,也不敢贪杯。接连推了于归递过来的酒,还被他说成是没胆子。
此时周围忽而静了下来,方才响彻云霄的乐声戛然而止,众仙家皆是呆滞哑口。我举目望了望,怀疑这是一场事故。刚想同于归好好议论议论之时,一阵阵清脆笛声自桃林之中而来。
笛声时而婉转,似山涧小溪。时而急促向上,似展翅高飞的雄鹰。不管是哪种,都饱含着一种极深沉的情感。像是,相思之情?
“这不是《凤求凰》么?!”
有仙家直言。
于归脸黑了不少:“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蟠桃宴会上演奏这种曲子?”
我刚才一直跪坐,早就受不住了,正好借此机会换个舒服点的坐姿。
桃花树摇动起来,成千上万的桃花花瓣带着阵阵清香,漫天落下。漫天花瓣,带着无数柔情。
“好美啊。”
我仰头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此时笛声恰也到了高潮。
笛声配花雨,格外浪漫。
众仙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皆说演奏之人有心了。
一曲罢,有仙家鼓起掌来。
风声萧萧而起,一人踏着花瓣,带着一身仙气稳稳当当立在众仙家面前。我身形僵了僵,不是星华天君是谁?
他还是一身黑衣,一手负在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支玉笛。他一身帝王气息,玉笛之上摇晃不定的流苏,却让他有了些人情味儿。
“见过天君!”
我发愣之时,众仙家已经全部自案上立起,整齐划一的朝星华天君行礼。我知道我完了,只怪于归为何不提醒我。
我急急忙忙起身,刚要拜时,一手稳稳拖住了我的胳膊。我抬眸,他却一脸淡笑看着我:
“《凤求凰》,漫天花雨,你可还喜欢?”
我如五雷贯耳,刚才的一切……
都是给我准备的?!!
“诸位免礼。”
众仙家哗哗坐下,现在站着的就我与他二人了。我全身冰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胳膊还在他手里呢!!
“坐下吧。”
他松了手,转身坐在了天帝下方的一个空地。我一屁股坐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于归摇了摇我肩头,我傻傻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于归气恼:“本仙君可提醒了你的,是你自己看天君看入神了,怪我作甚?!”
我脑子里面空白的很,又问:“我要是现在离席,会怎么样?”
“吓傻了吧你,擅自离席这可是重罪!”
我扶额,痛啊。
天君让我来九重天,就是为了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换种他以为体面的方式羞辱我?
我虽傻,但也知道《凤求凰》是个什么样子的曲子。天君有妻之人,也是敢。这一点,倒是像极了某位殿下。
“神君啊,你说那姑娘是谁啊,怎地从未见过?”
“你不知道吧?那可是泽天神君啊,之前血奴一案,若不是她孤身闯入十八层地狱,取来九魅花,这蟠桃宴会可就开不了了。”
“竟是她?!一听封号,我还以为是个男子,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位姑娘。”
“别看人家是个姑娘,那可是几百岁的年纪就飞升上仙了啊!”
“才几百?除了天君和大殿下,居然还有人这么小就飞升上仙?!”
“那可是一位奇女子啊。不过,她是怎么和天君扯上关系的?”
……
我脑子疼,许是喝多了酒,又经历这桩番荒唐的事情。这下子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名声又跌进尘埃,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