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秦虎在家里等了一上午,江涵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们,两人已经吃完午饭了,打算给江涵打电话问问,目前情况怎么样了,但两人都怕打过去暴露了江涵,气氛就突然有些尴尬。
“你打吧,江哥肯定不会跟你发脾气的。”秦虎把手机推到了苏河面前,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先冲锋。
苏河笑着又推了回去,“还是你来吧,你反正已经被打习惯了。”
秦虎哪肯?二人就这样不断推脱,最后苏河总算说了句人话,“江哥这么聪明,肯定把手机静音了呀,不用虚,直接打就是。”他说着又把手机推到了秦虎面前,还是不当人。
秦虎实在受不了了,他们僵持了快二十分钟,再晾下去,江涵等会儿说不定自己打过来了,一点都体现不出他们对好兄弟的担心,他将电话拨了出去,打开扩音,二人屏息静候。
响了几声之后,电话才被接通,对面传出江涵的喘息声,苏河秦虎因而紧张到极致,以为江涵在追着刘尧心跑,秦虎激动得跳起来问:“江哥,你在哪儿?要不要我们来支援你啊?”
苏河也附和:“在哪儿啊?我们马上过来。”
对面没出声,竟然连喘息声都听不到了,片刻过后,江涵才开口说话。
“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先挂了,回去再跟你们说。”江涵说完,也不等两个人回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河陷入沉默,秦虎呆站着,一丝尴尬漂浮在空气中,两个人对视一眼。
苏河:“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就是电话刚刚接通的时候。”
秦虎:“好像,有吧,好像有两个喘气声。”
苏河不太确定的说:“你听到的,是女声吧?”
秦虎也不太确定,但还是回答道:“嗯,好像是女生。”
二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想入非非,这,跟着跟着,跟到床上去了?但他们都不敢说出这个想法,只是默默的忍住了心里的笑意,互相不敢看对方,他们什么都没干,却尴尬得不行。
同时,刘尧心现在也觉得尴尬到了极致,江涵挂掉电话之后,她又陷入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涵的难题中。
刚刚是激动得亲了,但是亲完怎么办,刘尧心是一点没考虑,只能假装无事发生,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掩耳盗铃。
江涵的情况就恰恰相反,他挂掉电话之后,嘴角就没下去过,看刘尧心捂着脸不说话,他从刘尧心身上起来,把人拉起来坐正,刘尧心捂脸的手依然不肯放下来。
他无奈笑笑,问她:“我不看你,你把手放下来行不行?”
刘尧心打开一点点指缝,看见江涵根本没转头,自己也不为所动。江涵只好转过头去,刘尧心再确认了一遍,才把手放下来,她想去抽桌上的纸巾擦擦脸,却不料江涵根本就是骗她的,手还没碰到纸,江涵又一次迅速靠近,搂过刘尧心的腰,和她来了一个短暂的亲吻。
“不行了,你再亲我要脑充血了。”刘尧心双手推着江涵,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你不会是第一次接吻吧,一次要亲多久才够。”
“第一次啊,没什么经验,肯定要多练练才行。”说着,江涵又凑近刘尧心,被刘尧心一巴掌拍开。
“你够了啊。”刘尧心极力拒绝,江涵便没再动了,她被江涵这么一搅和,尴尬的气氛散去,伸手去够到桌上的纸巾,把自己的脸好好清理了一下。
两个人很默契的自动删除了刚刚互相说狠话的那段记忆,刘尧心自己擦完,把纸递给了江涵,江涵接过,其实他只是落了几滴泪,看着眼睛都不怎么红,但偏偏,那几滴泪非常管用。
刘尧心刚刚狠狠的宣泄了自己的情绪,哭得眼睛都有些肿,她收拾好自己,才发现江涵完全就看不出来哭过的样子,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她把纸夺回来,不给江涵用,但他确实也用不上。刘尧心便酸酸的说道:“帅哥果然要不一样点。”
江涵笑得更加灿烂,顺着她回答:“你对男朋友的认知很正确,确实是帅哥,而且还很不一样。”
“谁说你是我男朋友了?你可不要在那里自卖自夸。”刘尧心说话间把江涵搂着她的手打掉,又迅速的往后退了一点。
江涵追上去,把刘尧心半拉半抱的放到自己身上,“我哪里是自卖自夸了,我有多好你不知道吗?你不清楚吗?嗯?”
刘尧心被迫跨坐,这个姿势比刚刚被江涵压着更危险。
她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江涵美人在怀,非常满足,将刘尧心牢牢禁锢在怀里,戏谑道:“你难道想不负责任?刚刚亲了那么久,你要不认账?”
刘尧心想翻白眼,但她正努力的想要逃脱江涵的禁锢,没空翻。“你是什么纯情少年吗?亲两下就要负责,我亲过那么多人,难道我都要负责?”
“你确定?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你确定你亲过很多人?”江涵瞬间变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刘尧心,他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受训的小学生一样。
气氛再次变得很凝重,刘尧心别过脸,试图蒙混过关,江涵则掰过她的脸,非常认真的看着她,“你确定吗?”
刘尧心无法,求饶道:“我不确定。”
江涵这才满意,但他依旧非常严肃的看着她,又一次以审问的态度询问她,“这件事不确定,那说说其他的事情吧,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离开这儿,我也不会走。”
江涵的态度强硬又霸道,他收紧了自己的包围圈,话题又回到原点,令刘尧心有些不自在。
其他的事情是什么,刘尧心自然知道,可她到这一刻也还是不想说的。不是不想让江涵知道,只是这话太难说出口,就像禁词一般,说出来,会造成的后果,无人得知,就连刘尧心自己都无法控制,只要她还活着,对她来说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些事情也是她心里的结,打不开,也剪不掉,就这么牢牢的绑在她身上,这个结有时候会突然刮到她的内腑,令她疼痛不已。
江涵见自己得不到回应,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和刘尧心额头相抵,以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告诉她:“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那你慢慢的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样我很担心,每一个人都很担心,你带着那些东西,那证明你自己也知道你要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险性,那你就应该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好吗?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事儿吧,你想想刘叔,他已经失去你妈妈了,如果你再出点什么事情,刘叔扛得扛不过去都不好说,你什么都不说,我会乱猜,乱想,最后的结果都不是最好的。相信我,刘尧心,我可以帮你,相信我。刘尧心,看着我,你要相信我。”
刘尧心越听就越不敢看江涵,她脸色十分难看,即使化了妆,江涵也能看出她脸色灰白到如死人一般。
他急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是头又疼了吗?”
江涵用手给刘尧心轻轻按着太阳穴,但刘尧心没有一点好转,她拿掉江涵的手,从他身上起来,江涵此时也不敢拦她。
刘尧心背对着江涵控制了一下情绪,当她再次面对江涵时,她极力控制住声音里的情绪,把江涵拉起来,打开门,将他推出去,留给他一句“我想静一静,我会联系你的,你先回去吧。”就关上了门。
江涵被刘尧心的脸色吓到,没有反抗的被关在了门外,他盯着门想了很久,最后妥协,不忍再打扰她,自己又一次在刘尧心门口找地方坐了下来,就这么守着她,半步都不敢离开。
最后事情又发展回了原点,江涵无法探知刘尧心心中所想,刘尧心也没办法对他敞开心扉,他焦躁的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能像孙悟空一样变几个自己出来一起想办法。
刘尧心把江涵关在门外,自己关在门内,她关上门之后,立刻跑到了卫生间,终于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嘴角留下了一丝鲜红,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苦涩的笑起来,最后又变成哭,再然后,她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在脑中炸开,刘尧心忍着,直至她无法站立,她也忍着不要去想,可回忆却像潮水一般不容拒绝,她挡不住,只能无力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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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尧心上初中的时候,依然是老师眼里的小刺头,虽然没有明着和老师对着干,但背地里简直就是计划造反的安禄山,一边带动同学给老师找麻烦,还一边在外面混社会,严重点说,她就是社会的毒瘤。
但刘尧心可不觉得自己是社会的毒瘤,她在父母面前还是挺装的,很少会把麻烦捅到家里,因此,在父母眼中,她顶多就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但在其他方面,刘尧心成长的都很不错,父母便一直觉得刘尧心就是个学习不好的孩子,并没有觉得她是一个坏孩子。
因而,刘尧心才没有在可以说是邪门歪道的道路上彻底长歪。
她上初一的时候,整天在外面鬼混,翻墙逃课都是一把好手,还经常不会被老师发现,当然这也得益于她有一个头痛的毛病,父母因而特地嘱咐过老师,老师也就总是被刘尧心骗到。
但那个时候,刘尧心的病没有如此严重,小时侯她发现自己头疼就可以不上学,每次痛起来,她都会夸大自己的感觉,戏演得极其好。
但是上初二以后,刘尧心整个人突然变了,以前的打闹最多不过小孩子的调皮,但上初二之后,她慢慢变得很安静,也不伙同朋友给老师闹事了,只是依旧成绩很差,那时候,她的几个好朋友都疑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刘尧心深沉的模样,又让他们不敢多问。
“尧心,今天晚上你还是一个人回家吗?”张怡是刘尧心最好的一个朋友,说是最好,只是因为张怡对刘尧心是崇拜的,因为刘尧心在初一的时候,帮她解决了校园暴力。
张怡长相甜美,有些高年级的小混混就借着追求她的借口,不断骚扰她,张怡性格也不是很活泼的那种,根本不敢反抗高年级的人,后来老师调整位置,把刘尧心调到了成绩好又会照顾人的张怡旁边,刘尧心爱交朋友,很快就和张怡玩儿起来了,带着乖乖的张怡也做了些顽皮捣蛋的事情。
刘尧心后来发现张怡被高年级的人骚扰,她就干出了件闻名全校的事,挨个去找那些骚扰过张怡的人,有些本来就害怕被发现的,被刘尧心警告之后就不敢再来了,有些不怕死的把刘尧心的警告不当回事,被刘尧心带着人在放假的时候揍了一顿也就老实了,到现在,没有人敢动张怡,他们都知道张怡有一个朋友很可怕。
在刘尧心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她厉害,她讲义气,想跟着一起装逼,但张怡对刘尧心是完完全全的死心塌地,刘尧心最近的情绪变化很大,张怡便非常担心刘尧心。
此刻,她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询问刘尧心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刘尧心虽然被问了很多遍了,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依旧回答对的。
张怡看着时间,马上就要下晚自习了,她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下课铃一响,刘尧心快速收拾东西往外走,张怡追了两步,但刘尧心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她想想前两天她硬追上去,却被刘尧心甩开了,便不敢继续追了,刘尧心走得很快,谁也没等,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张怡一个人走着,等和放学的大部队分离之后,她一个人走得极快,像身后有人跟着她一样,眼看还有五分钟就能到家了,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她突然被一个黑影拉了进去。
她双腿发软,整个人站不住,黑影捂着她的嘴巴,从背后勾着她的脖子,一直将她往巷子深处带,从这个巷子进去,是一片开发了一半的老城区,想干点什么,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张怡拼了命的挣扎着,但很明显,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她完全挣不过,就这样被搂着走了几分钟后,张怡被摔在地上,幸好是一片软土,否则她身上一定会留下淤青。她看不清是谁在她面前,但她很害怕,不断的往后退,却因为腿软,完全没办法站起来跑。
男人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往前,可这却依然让人感到非常害怕。
“你刚刚不是走得挺快的吗?现在怎么走不动了啊?小兔子,快跑啊,跑起来我才能来追你。”男人说话时拿出了手机,亮屏的那一刻,张怡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正是八年前的谢磊,这个时候,他不过才十七岁。
谢磊打开录像,闪光灯很刺眼,张怡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慢慢往后爬,谢磊嫌她爬太慢了,捡起地上的土块往她身上砸,她瞬间被吓得大叫,加快了速度,但依旧逃不过谢磊的掌控。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好笑,之前不是很喜欢我吗?现在跑这么快,为什么不等我啊?不喜欢我了吗?”谢磊发出极其恐怖的笑声,他一边追着张怡,一边说着令人矛盾的话,张怡,现在就是他的玩物。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可以让我爸妈给我很多钱的,我给你钱,你别再找我了,求求你,以后我一直给你钱,你别再找我了。”张怡嘴中无意识的说着这些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可谢磊从来没有在乎过钱,他喜欢的是这种感觉,喜欢别人向他求饶,喜欢他们害怕自己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变态,他自己非常清楚,也非常享受。
“求你了,求你了,我错了,不要再找我了,你去找其他人吧,求你了。”张怡不断求饶,但回应她的只有谢磊变态的笑声,她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了,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谢磊加快步伐走上来,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磊替她整理了头发,拍掉身上大部分土渣,把张怡哭得惨兮兮的小脸擦干净,但张怡实在太害怕了,止不住的抽泣,她害怕得不敢看谢磊,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今天早点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最好走慢一点,不然我就跟不上了。你知道的,一天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谢磊说话时非常温柔,他说完,拉着张怡走出了这片开发地,这里是挖到一半突然停工的,却正好给了谢磊一个天然的娱乐场所,被他带来这个地方的人不止张怡一个,但张怡却是时间最长的那个。
张怡走得慢,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因为谢磊不止一次跟她玩欲擒故纵的套路了,她说不定半路上又会被逮回去,直到谢磊把她推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回过头的时候,谢磊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