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看到俞钦，东方眨了眨大眼睛，尴尬的呵呵了两声。就准备错身离开，心中正问候着高密的八代祖宗时，耳边传来了熟悉又与记忆中不太一样的声音，无奈多过了以往的严厉。所有的感情还是化成了最苍白的一句话。

“你好吗？”

听到这句话，东方的以速度出名的腿一下子像装了刹车一样，听了下来，身子顿了顿，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意的笑道：“还行，有钱烧，有车飙，有烟抽，有酒喝，唯一差点的就是最近有个妞太难泡了，要不你传点经验给我？说不定就真的圆满了。”

“你……”俞钦的脸再也维持不住淡定，慢慢的变成了铁青，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的情绪有所变化的话，那这个是只能是面前的东方了。

“呵呵！”又是干笑了两声，东方再也不高兴多做停留，哼着小曲，上了总裁专用的VIP通道，直接到了最顶层，关上办公室门后，笑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接下来，整个屋子凡是能砸的物件都没能幸免，全都成了粉末状。

在四周一片的狼藉中，东方慢慢的找回了理智，坐在唯一没有被破坏的红木沙发上，取出了一包万宝路，四中慢慢的散满了烟雾，记忆也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

从小东方就比其他的孩子傲娇，并不是因为自身的天才细胞，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王牌雇佣军的父亲。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父亲在东方心中，和天神没有什么两样，没有什么事情是父亲不会做的，也没有什么问题是父亲不能解决的，即使每年和父亲相处的时间都比别离的次数要少，即使父亲大部分时间都是严肃的，但自己依然喜欢粘着他，即使被说成女孩子一样也不在乎。

然而这一切，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而被毁灭了，母亲不再温柔闲静，而是像疯了一样，不是哭嚎就是大骂，父亲也不再出现在这个家里，虽然以前出任务时，父亲也会数个月不知所踪，但无论多忙多危险，他都会想尽办法向家里报个平安或者寄个小礼物给自己，然而这次确是真的失踪了，直到母亲从世贸大楼最高处坠下时，他都不曾出现。

母亲离开后的东方彻底成了无人管的小孩，本身的天赋和不羁让遭逢巨变的他不再乖乖的上课，只为一张能让父亲欢喜的奖状，他开始酗酒打架甚至染上了该死的毒/瘾，直到被人骗上了往生岛，遇到了高密，一切才开始又回到了正轨。看着高密愚孝到可笑的地步时，自己才开始正视内心一直逃避的问题，自己真的恨他吗？不！其实自己从来没有恨过他，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对母亲的背叛，对这个家庭的背叛，他唯一遗憾和想不通的其实只是再次见到时，没什么没有一个解释，哪怕一句否认也行。

“啪！”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门锁的声音砰的弹开，东方从回忆的深渊里爬了上来，警惕的坐直了身子，手中的烟盒已经飞向了来者，带了十成的劲道，在没有听到惨叫声后，东方再次无力的将身子顺着沙发下滑，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夹着半截烟头。

“你怎么上来了，不用去扮演乖儿子了？”语气酸酸的，东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与高密有什么关系？

“恩！好看到俞叔脸色苍白，所以来陪陪你。”高密不抽烟，因为烟和很多药品一样，对神经有很大的麻痹作用，不过……陪东方除外。

蓝色的火焰在空中闪过，抽第一口的时候，长时间咳嗽而伤到的喉口有些刺疼，不过高密很快压抑住这一点不适带来的呛咳，静静的陪东方抽完了整包万宝路。

“这么多年没有找我，现在用做出这些姿态来干嘛！”东方的声音有些哽咽。

高密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有些收紧，在他的记忆中，东方从来没有如此颓唐过，他总是肆意的享受着生活，或笑，或闹，但从来没有哭过。即使是刚认识他的那会，因为毒瘾而被折磨的自残时，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拿起桌上的烟盒，高密想再找出一根烟来压制住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却只能见到满地的烟盒！

“走吧！”略微思考了一下，高密就拖起东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你干什么！我跟你说，逼我在这跟你干架！我是死也不会去见他的。”东方将他曾经最爱自封的第一美臀死命的赖在电梯里，一副舍身取义的赖皮样。

“13号街，你确定不去？”高密索性将手完全放开，略挑眉，不耐烦的问道。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高密为刚刚的决定开始有了些后悔。当东方像一条八爪鱼粘在高密身上的时候，高密完全后悔了。

“真的！走！快点！”这下换东方拽着高密往二号停车位直直的蹦去，多年的夙愿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解决了，东方哪里还记得刚才谁那句苍白的脸色。直接跳上那辆骚包到了极致的荧光绿玛莎拉蒂，恨不得直接能飞过去才好！高密再次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给弄了个哭笑不得。

“看我出嗅就真的这么开心？”

“开心！比重了五百万还开心！”东方用指尖在方向盘上愉悦的打着节奏，嘴里竟然还哼着某人的双截棍，脑子里似乎已经看到了高密拿着话筒憋闷的神情，越想越开心，要不是嘴小，估计耳朵后面都不够他咧的。

看着东方小人得志的样子，高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手肘搭在车窗上，掌心撑着下颌，微微闭目的样子像课间沉思的学子，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