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跟您商量点事。”秋白眉头稍稍皱起,仿佛有什么心事。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啊,唐先生最了解了,一定是碰见为难的事了,先生捏紧了衣角。“什么事,说来听听”。
秋白顿了顿说:“爹,我想离家,我想去外面。”
听完这句话,唐先生心底一颤。忍不住红了眼眶,毕竟是自己养大十七年的闺女啊,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说要离开自己,离开家。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想过这些,后来年纪大了是想都不敢想,根本不想面对这些,也不希望闺女以后嫁人,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到外面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怕是要和老婆子见面了啊。
“爹,我知道你不舍得我,可是我又自己的梦想啊,我想去外面学艺,您从小教我干什么事都要精益求精,您也知道我是最喜欢唱小曲了,所以才更想精进自己。” 秋白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唐先生叹了口气说:“闺女啊,爹只想你在身边,陪爹说说话,我舍不得啊!唉,你也有自己的梦想,孩儿大了不中留,有自己的想法也挺好,但是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爹!我就知道您会同意,我必定学成归来,不辜负您的期望!”
秋白跪在父亲面前,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唐先生握紧的秋白的手,两人对视良久,父女双双抱在一起。
自此以后,秋白踏上了学艺的路上。 唐秋白离了家,拿着琵琶边走边唱,引得路上的行人在旁驻足。秋白大抵是看到了,便问了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请问这汴州里那位十分出名唱戏曲的人住在哪?”
老人抚了抚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唱曲的人?难道是那位周小先生”。
“周小先生?”秋白这些年也没听说过有个周先生。
“是啊,汴州当年出了名的神童,姓周名良字念唐,今年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过的那叫一个隆重啊!他家离这还有一段路,姑娘,你可以现在去浮华大剧院等他。”老人语气中甚是骄傲。
秋白非常开心,对老人连连鞠躬:“谢谢您,老人家。”
这一路上,唐秋白收获不小,拿着这钱坐上了一辆黄包车。
没一会儿, 浮华大剧院到了。外面的牌匾是真气派啊!里面陆陆续续出来的都是贵公子富太太,这一对比就看出来了,秋白穿的格外朴素。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配进去,便站在一旁,等候周良小先生。
秋白有些无聊,哼起了小曲,这一哼不要紧啊,外面的行人都叫好,吵吵闹闹的。浮华大剧院最是听不得喧哗的,里面的人儿也出来了。
那人狭长的双眼有些魅惑,高挺的鼻梁让人很有距离感,一张红润的薄唇微微张开。正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小跟班抢了先。
“喂,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啊!知道这是什么地吗?不准喧哗不准喧哗,听不懂吗?”小跟班也不过十几岁却如此泼辣。
秋白听到这话,连忙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我也是刚刚来的,想拜周良先生为师,然后学艺。”
“拜我为师?”那人终于开口
“您就是周先生?”秋白这才知道,面前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周良。
“姑娘,看你才不过十六七,能有如此精湛的功底实在是甚好。”周良倍感惊叹。
秋白一脸的喜悦:“啊,真的吗?谢谢周先生夸奖!”
“姑娘,你叫什么,跟我学可是很苦的啊。”男人一脸温柔像是看到当年的自己。
“周先生,我叫唐秋白,我不怕苦,虽然我小时候没受过苦,但跟了您,就都补上了。”
“好,我要你,你以后跟了我就别叫先生了,叫哥哥就行,我也不老。”周良稚气的挠了挠头。
秋白疑惑不解,只好蹩脚的说:“啊,谢谢哥哥?”
周良让小跟班帮唐秋白安排好了住处,怕秋白一个人害怕,叫了自己最信任的丫鬟来陪她。
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地方,总会想家想父亲,唐秋白趁小丫鬟睡下,在夜色照映下,给父亲写了封信。人越是在晚上越容易伤心,没写几行,便哭的止不住。有什么办法呢,父亲他老人家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没有睡觉。
秋白换了一张纸,控制好情绪,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写的不过都是我很好,不用担忧。离家之后,只会给父亲报喜不报忧,哪个孩子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