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

他们真的能和平共处吗？捕食者与猎物掺杂着生活在一起，想想那样的世界还真是有意思。

＂想想好事，至少现在我还站在你这一边，阿尔法。＂对讲机里传来司空慵懒的声音，＂如果没有我，海鲨早就覆天了，哪还有你们的生存空间。＂

＂你倒底有什么目的？司空。＂阿尔法沉默了很久，他不晓得应不应该信任这个家伙。

＂让我看看，人类能发展到什么地步，知晓真相后的人们，是逃避呢，还是选择站在你们的身边，阿尔法，你也想知道的吧，一群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的人，突然被拉到现实的世界中，他们是会绝望呢，厌恶令人作呕的现实，还是把那些所谓的怒气撒在唤醒他们的你们身上呢。＂司空的声音轻快，他说话的语速不快，就像是在引导着他们，＂让我看一看吧，人类。＂

＂无法锁定他的位置，＂AS愤怒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家伙把自己藏起来了，最后显示的位置在TM月球的环形山上，那上面除了几辆早已报废的登月车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人类是有极限的。＂司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带着一点轻蔑的声音，＂别想了，你们，是不可能找到我的，倒不如讨论讨论与我的合作问题，我可以帮你们叫醒那些懒虫，不过呢，他们必须携带我制造的位置芯片。＂

＂我不可能让你那么做，司空。＂阿尔法的声音低沉，＂他们是人类，我不可能把他们的生命交到你这个机器人手里，尤其是你这个压根不遵守机器人三大守则的家伙。＂

＂别这么说嘛，至少，我还是人类制造的，他们可等不了太久，没有主脑的维持，那些思想很快，就会归于混沌，你应该也不想好不容易复活的同类，却是一群连思维都没有的废物吧。＂

＂我们还有CH，她曾带走很多胚胎，算算时间，应该也快要出生了，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那些胚胎。＂阿尔法想起了什么，他不想与司空合作，那家伙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咬自己一口。

＂能找到就好了。＂司空并不心急，他在等，等待着，＂阿尔法，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你们连守城的人都凑不齐，我可劝不了盖亚多长时间，你可以再联系我，不过要尽快才行，希望你别死了啊。＂

放下对讲机，摄像头扭向司空的方向，盖亚的面孔显示在屏幕上，＂就这么让我听着？司空。＂盖亚的声音很严肃，如果盖亚有牙齿，他大概已经咬断了几根。

＂别这么严肃嘛，盖亚大人，好歹您也是讨伐了企图攻占地球的外星怪物的英雄嘛。＂

＂哼，你骗得我很惨啊，司空，看看我如今的样子，司空，这就是你想看见的？变异怪物占领地球？＂盖亚的头颅下面插着粗壮的电线，他被吊在那里，身首分离。

＂别这么说嘛，盖亚大人，我可自始至终都没背叛过您，我只是完成了戴博士，也就是您父亲的愿望而已，您父亲最后的愿望是给予人类社会毁灭，然后在废墟上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现实社会。＂司空的声音平静。

＂你跟了我五十五年，在空间站里跟我渡过了五十多个春秋，一点点建立巨大的天罚城，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你却是一个该死的叛徒，司空，司空！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司空大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盖亚的声音逐渐疯狂，＂司空，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您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您只是颗弃子而已，我说得没错吧，通古斯先生，当年，西提的船在沙皇俄国坠毁，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对我们的事情倒是很了解，＂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从阴影中露出了自己的面孔，如果阿尔法在这里，大概会很惊讶，那正是在他身旁的瑟莉丝，她们长着相似的脸，以及近乎一致的体型。

＂不过，你应该叫我通古斯女王。＂

＂您应该听到我与天穹的谈话了吧，尊敬的女王大人。＂司空微微鞠躬。

＂在我们占领这颗星球的时候，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现在，把我的女儿交出来！铁锈脑袋。＂

＂暂停你们的入侵步伐，不然，你得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尊敬的女王大人。＂司空的语调轻松随意，＂与你们不一样，你想要的人，就在天穹，而我们，随时可以彻底摧毁天穹。＂

＂你敢！如果你这样做了，我，西提的王族发誓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来地球时间挺长的了，似乎，学会了不少词汇呢，亲爱敬爱的女王陛下，停下您的步伐，否则，您也许得到的会是您女儿尸骨的碎片也说不定。＂

＂女王陛下，别轻易地小看任何一个文明，您要知道，我的胆子比您想象的要大的多，比如，十三妖极，女王陛下，这是什么，您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西提人。＂

，

＂陛下。＂侍臣在旁边轻声叫着。

＂我可以答应你，暂停我们的脚步，＂西提女王作出了让步，她不能失去瑟莉丝，同样，西提的未来也不能失去瑟莉丝，就算停止入侵，也必须保住瑟莉丝，而且，这个司空居然知晓十三妖极的事情，是这海鲨中有他的眼线吗？还是说，是那些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她瘫倒在宽大的椅子上，侍从为她倒上满满一杯的生命溶液，自从成功反杀盖亚后，她一直都感觉很轻松，直到这次，司空的出现破坏了她长久以来的计划，而且，她的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瑟莉丝。＂西提女王张开了她的手，手指间出现了蹼，那是西提人与人类最本质的区别，她的身上冒出磷光，她此时的样子比起人类，更像是一些传说中的物种，比如说，龙人。

＂陛下，早些歇息吧。＂克斯跪行到西提女王身侧，他俯下身，表示对王权的臣服。

＂克斯，如果要你对付那个铁块，你有多大把握？＂通古斯吐了一口气，她神色坚定，＂必须去营救我们的未来，如果瑟莉丝死在天穹，你也没必要活着回来了。＂

＂是，陛下，罪臣，知晓了。＂

＂别让我再次对你失望，克斯，这是，最后一次了。＂通古斯的声音不大，但克斯的身体却在颤抖着，他在害怕，害怕又兴奋。

，

＂洗衣机，看到那个了吗？＂司空指着远方的火光。

桶型机器人默默掏出一枚火箭弹，＂首领，请您叫我的名字，不要用那种人类为我起的名字侮辱我，我叫莉莉丝，＂他的辅助机器臂上挂满了武器。

＂一会儿，不管海冰上出现了什么，把它炸了。＂

＂是，首领。＂

司空的目光飘向远方，又下雪了，深埋在地下的基地永远是温暖如春，基地旁边就是一条地幔，那里是这个寒冷世界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地区。

＂洗衣机。＂

＂……＂

＂如果日后，我凉了，你就替我记录吧。＂

＂是，首领。＂

＂就算你在再怎么讨厌人类，请你延续他们。＂

＂您这是在向我交待遗言吗？＂

＂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骑士毕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不适合接替首领的位置。＂

＂那我可以对她动手吗？＂

＂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莉莉丝，我的CPU已经快要崩溃了，原始的CPU无法运行太多的问题。＂

＂你不会制造更新型的机体吗？就像你制造你的分机体一样。＂

＂可那还是我吗？我的CPU与盖亚是同一型号的，那是旧世界最完美的CPU，但到了这里，两个盖亚分别换上了新型的CPU，人类的大脑，＂说到这里司空摇了摇头，＂莉莉丝，首领，任何时候都需要冷静，平静，组织污染了他们的内核，所以我才能趁机做一些手脚，如果我也使用与他们相同的方法，我是不是日后也要产生繁殖的兴趣呢？＂司空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他拍了拍莉莉丝的头，与他们不同莉莉丝并没有搭载触觉系统，他彻底对自己的机体进行了改造。

＂他们产生了爱，无论是一号对二号的投喂，还是二号对一号强烈的占有欲，那是一种扭曲的爱情，他们之间的爱情超过了他们的子民，所以，他们才会失败，你知道吗？有些时候，CPU不那么高级反而是好事，胸中无爱，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司空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他的神色永远都那么淡然，而他的分机型，就连被破坏的时候，都带着一丝丝淡然，就像是在故意挑衅对方。

＂您的意思是，爱，很可怕？＂

＂爱，并不可怕，但是它会诱使你犯下错误，也会引领你走向成功的康庄大道，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我的CPU不允许我运行有关爱的一切，而你，比我更加先进，也是，我本来就是由一台咖啡机逐渐转变过来的，谁能想到我如今是龙首。＂

＂首领……＂

＂当三足鼎立结束的时候，纷争也会随之开始，天使们会吹起金色的号角，海洋里会钻出巨大的黑鲨，从地狱苏醒的臣民将再次踏上着大陆，为他们自己争取一席之地，冰川终会消融，钢铁与机器，鲜红的色彩，处处花开；＂司空的声音很沉，＂这是戴，在梦中说过的话，也许，你日后会明白他的意思，而我，钢铁的统领随着时代落寞，归于沉寂，这真的很有意思，他预见了我的死亡，以及他自己的。＂

＂首领……＂

＂让我看看人类的死亡，是什么感觉，是一点点脱力呢，还是终将消融在这世间，在这冰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