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之后的几天，灰原再也没有提起有关解药的事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时不时在江户川的独裁制度下去医院的小花园转一转，晒晒太阳。

初春的天气，除了冬季残留的一丝凉意，更多的还是明媚的阳光和柔暖的风。

初次见到阳光的灰原，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刺眼的光，尽管好像并不太好受，灰原还是眯着眼睛想看向太阳。

太阳，可是最暖的个体啊。

江户川猛地发现灰原真的好白，不知是以前习惯了还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尤其是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阳光落在努力抬头看向太阳的灰原精致的面庞上，可以看到一层细细的绒毛，静美柔和，一种难以名状的舒服感。

江户川没有留意到自己上扬的嘴角和眼神流露出的宠溺。

柔和的风摆弄着灰原宽大的病服和茶发，轻柔的发丝，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温润的朱唇，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轮廓……他看呆了，一个混血女孩能美到这种程度吗？

扫到了突兀在女孩脸颊上的一道血痕，江户川竟有了些许心疼的感觉。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怔怔地伸出手，覆上已经结痂的伤痕，拇指轻轻摩挲……

灰原惊愕地回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江户川，温柔细腻的江户川，下意识后退两步。

“啊，弄疼你了吗？对不起。”一瞬间江户川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尴尬地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眼神瞥向一边，“脸上的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吧？”

“留下的话，你很高兴么？”灰原捋了捋飘起的头发，玩味地看着江户川脸上的红晕。

“当然不是了！只是……如果说有人因为这个而讨厌你的话……我是……永远不会的……”越说到最后，江户川越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想必已经很红了吧，马上岔开话题，“太阳晒久了真的是热啊，感觉脸都被晒得发烫呢，我们去树荫下面吧。”

不等灰原回答，便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在了灰原的头上，拉起灰原纤细的手腕往旁边的树荫走去。

“……”灰原也忘了该说些什么，江户川动作太快，没有给灰原发表意见的时间，只能任凭他拉着自己前进。

“工藤，你最近很奇怪。”灰原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压了压的帽檐，不经意瞥向不远处的一家三口。

“啊……是嘛……我觉得还好吧。”江户川支支吾吾地打掩护，“话说，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什么计划？”灰原有些疑惑，难道不是继续去学校？

“以后你不用再研究解药了，组织也瓦解了，其实，你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日本陪小鬼们玩当小学生的游戏吧。”

“怎么？你以为我会同意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去另一个国家度过余生么？”灰原内心还是有些欣喜，这也许是一个别扭的挽留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走了，除了博士，我父母这几个知情人，我都要伪装成一个小学生的样子，没有像你这样的同伴交流，想想也觉得无聊吧？”江户川说着，明显感觉自己的耳根在发烫。

“放心吧，为了博士的健康，我已经拒绝了，我不保证以后不去其他国家，但是绝对不是因为证人保护计划。”灰原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犹如对面丈夫看向轮椅上的妻子那样。

“啊……是啊……你走了之后，博士肯定会忍不住吃高热量食物的。”

“你呢，不能继续吃意中人做的可口饭菜，还要一个人住在工藤宅，想想也觉得凄惨吧？”

“我说你啊，能不能不提这个，难得气氛这么好，一定要破坏一下吗？”

“毕竟，我不可爱啊。”

“虽然你刚刚说的全错，不过这句话可是要打满分的。”

“……”灰原给了江户川一个白眼，“亏你还有给别人打分的自信。”

“好好……不过告诉你一件事，博士以我们生病住院为理由请假，拖着那三个小鬼，已经到极限了，他们一直吵着要来医院看望我们。”江户川无奈的口气加上死鱼眼，明显地在抱怨博士。

“什么理由不好……偏偏是生病住院，这不是和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一样么……”灰原叹了口气，“没办法了，那就回去上课吧。”

“我是没问题，可是你……”江户川略显担心，侧头看向灰原。

“嗯，我也差不多了，不做剧烈运动就没事，反正在哪里恢复都是恢复，没有消毒味和药味反而觉得更好。”灰原云淡风轻地口气回答，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一只小鸟飞过云下，在草坪上留下一小块掠影。

“别勉强自己。”江户川也没再劝灰原，因为他知道，唯独面前这个女孩是他永远也搞不定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

“是是是，大侦探这是要改行做管家的节奏么？”灰原象征性地揉了揉耳朵，像是在嫌弃江户川的唠叨。

“你还真是——”

“不可爱。”江户川还没说完，便被灰原抢先，“这个词听了好多次了，换一个新鲜的。”

“你还真是——”江户川想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要换一个词汇，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起来，自己竟然词穷了，“咳，这次就先不说你了。”

“大侦探永远不能坦诚地认输。”灰原耸了耸肩，把头撇向了一边。

“你也不坦诚啊。”江户川收拾了下心情，向前方看去，不远处妻子的笑容十分温暖。

“要是都能坦诚些就好了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