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学习原因两人都不得不回去，医院里有护士会照顾程慧艳，也让苏沐雨和晨熙安心。

程慧艳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刚好医生进来给她检查。

“医生，我还能活多久？”程慧艳配合着医生的检查，检查完了她才问医生。

医生被她这个突然的问题感到意外，却还是如实回答：“程女士，你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估计怕是活不过三年了。”医生说完无奈的叹了叹气。

程慧艳心如死灰的抓着病床的边缘，原来，她还有这么短的时间。

“医生，别告诉我的孩子们，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活不久了。”程慧艳拜托着。

医生自然明白也理解她的苦衷，“您的儿子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您的儿子有没有告诉您女儿。”

程慧艳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谢谢你，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这身体确实不能再去干什么活了，得好好静养。”医生特地叮嘱道。

程慧艳勉强的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程慧艳目送着医生离开了病房，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往下流。她要是离开了，晨熙和小雨可怎么办？她不敢去想，对不起，素文，我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好小雨了。病房里都是程慧艳的哭泣声，那么的无助，悲哀。

晨熙赶到医院时，程慧艳也打算出院了。

“妈，你这都还没有好，怎么就出院？”晨熙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程慧艳，不开心的看着她。

程慧艳停下了手中的活，“晨熙，你都知道了吧，妈妈对不起你。”

晨熙看着她，没有说话。程慧艳缓缓走过去抱住了晨熙，“小雨知道了吗？”

“没有，我没告诉她。”

“那就好，别告诉她。她也快高考了，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了她。”

“妈，医生怎么说？治不好吗？”晨熙担心道。

程慧艳认命的摇了摇头，“晨熙，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要好好对小雨，知道吗？”

“妈，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晨熙情绪有些激动的看着她。

程慧艳摸了摸晨熙的脸，“晨熙长大了，妈妈有一天迟早会离开你的。”

“妈，你别说这样的话。”晨熙满眼泪花，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妈妈，另一个则是苏沐雨。其中有一个离开了他，他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程慧艳拍了拍晨熙的手，晨熙缓缓点了点头。

站病房外面的苏沐雨听完了里面说的一切，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飞快的离开了病房，跑出了医院，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蹲在了地上，双手环抱着，将脑袋埋在膝盖里面，放声大哭着。

你们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要替我着想。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对不起。我不想要什么，只想让你们好好的就够了，哪怕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苏沐雨在心里喊着。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他们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失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苏沐雨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蹲的有一些久，所以腿有些麻了。

但是苏沐雨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坚定的迈出自己的步伐朝学校走去，这一次，换她来守护。苏沐雨在心里默念着，她也要为他们做些事情。

苏沐雨来到学校后直接去了办公室，其实她今天也是特地请假想去看看程阿姨。

苏沐雨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苏沐雨就走了进去。

齐霞正在批改着试卷，苏沐雨有些紧张的攥住自己的衣袖，好一会儿才说：“齐老师，我想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齐霞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但是她知道是苏沐雨在和她说话。

“我……我……我想……”苏沐雨有些紧张又懊恼着，她想要辍学，但是又怕齐霞不会答应，到时候又告诉程阿姨，事情可就麻烦了，苏沐雨心里也很纠结。

齐霞停下笔，耐心的说着：“有什么事就说吧。”

苏沐雨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齐老师，我想辍学，放弃高考了。”

齐霞听了自然大吃一惊，“什么？！你怎么这么想？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程阿姨知道吗？”

齐霞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弄的苏沐雨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齐老师，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还请你替我保密，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苏沐雨拜托着。

齐霞一脸的可惜，又劝慰着：“小雨，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辍学。但是高考就快了，为什么不能坚持一下呢，以你现在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的。你这是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齐霞一脸的严肃。

苏沐雨当然知道齐霞的意思，可是她等不了了。高考还有一个半月，她怕，她怕程阿姨……而且家里欠别人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年，程阿姨这么辛苦就是想让我和晨熙过的好一点，哪怕她自己再苦再累的，也一句话也不说。这份恩情，我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安心读书，怎么可能还能好好高考。

“齐老师，我都知道，也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但是我不能，后面的话苏沐雨没有说出口。

“小雨，你真的想好了吗？”齐霞有些无奈却又心疼道，这么些年，她都是看着苏沐雨长大的，从小学到高中，她做了她这么多年的老师，也算是个缘分，如今却……

“嗯，谢谢齐老师这一路以来对小雨的教导，小雨对不起你对小雨的期望。”苏沐雨一脸歉意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着泪花。

苏沐雨也觉得世界就是这么奇妙，竟然让她在初中与齐霞相见，又在高中和齐霞相见。后来苏沐雨才知道，原来齐霞是一个教授，总是喜欢这样换来换去的教不同年纪层次的学生。

“小雨，你是好孩子。老师尊重你的选择，只是……”齐霞欲言又止。

苏沐雨有些着急问道：“怎么了？”

“如果要退学，得让你的监护人给你签字。”

苏沐雨顿了顿，这可怎么办？

她自然不想让程阿姨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找晨熙吗？要是他知道了，也会怪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