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两人双双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二月红深呼吸了一次,准备破罐子破摔。
“不……师,师父,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
“我没说‘对不起’啊……”二月红无奈道:“还有,你记住,我早就不是你师父了,而且……以前我是二爷,你是四爷,还能平起平坐,但是现在,我反而要称你为‘您’了……”
言下之意,简单明了。
“师……”
“叫我花子。”
“花……花子,您为什么要退出九门?”
二月红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一边叫着花子,一边尊称“您”,本欲开口纠正,却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年纪在那儿呢……虽然现在也没大到哪儿去……十六有余?陈皮应该……二十多了吧。
退出九门吗?大概是因为:“不配,没脸。”
陈皮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其实也是一点就通,立刻明白了指的是什么,瞬间就被激怒了。
“师……花子!他张启山算个屁!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执着!都是因为他,不然您也不会那么……”
“不是他。”二月红不知为何,眼中已经有了泪。
“什么?”陈皮瞬间冷静了下来,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说,不是他。”
“是我太贱了。知道他不喜欢我,还是上赶着招人烦,还自私地杀了他最爱的人,被打、被骂,被废了筋骨,被毁了内脏都是自找的,最后死了,就跟一堆烂叶一样,被人丢出了门,回来一次,不知道的还好,但在熟人面前,面子没了,尊严没了,一切都是自找的,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师……”
“可是没办法啊,有的人,就像大烟一样,明明知道危险伤身,却仍旧无力抵抗,多可笑啊。现在,我倒是不希望他喜欢我了,我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一个人杀了那个人最爱的人,多像泼妇。”
二月红背着身,站在破旧的木窗前,窗外残月皎洁,周围却是一朵云彩也没有,哪怕是乌云,看起来颇为凄凉,月光照射进屋内,为他披上了一层温柔的轻纱,可还是无法掩盖那隐隐的冷色。
“不是的。”陈皮使劲儿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二月红转过身,眼神微妙。
“师父,您喜欢他是因为他令您倾心,这没有错,而且这也是他的福分,他不接受这个福分,说明他一点儿都不识趣,也无福消受。总之,您就是没错。”
二月红轻笑了一声,这个前徒弟,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让人放松下来。
其实,有一朵小乌云一直跟在月亮后面,只是夜太深了,看不到而已。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床上的事……
张府。
张启山一脸阴沉地回了家,进了家门就坐在书房里,不多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张启山把副官叫到跟前,吩咐道:“你派四五个人,暗中保护花子,进了红府之后就在周边守着就行。”
花子这个人张日山倒是有所耳闻,说是佛爷打探到在东边儿一个戏班子里有个小孩儿特别像二爷,要领回来,睹人思人。但是看这个样子……好像不太愉快啊……那小孩儿也真是胆儿大,诶不对,那为什么佛爷没带回来啊?
“咳,那个,佛爷,今日军中传言这个花子长得特别像二爷,您才给带回来的,是……真的吗?”张日山壮着胆子问。
“啧,怎么你也废话多起来了,管他是不是真的,看着就行。”张启山不耐烦道。
“是!佛爷!不过……恕我直言,您为什么不把人直接带回来呢?”
“我带的回来吗我!谁谁谁说他像二月红的啊?他就是二月红!”
“哦,他就是…就是?”
“对啊,啧,有件事还是告诉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