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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款同色(双园)

all园短篇小说

“任何真正好的衣服,比如羊绒,都不可以连续穿两天,会走形的。”她的话如同晴空里响起的霹雳,一下子就击穿了我的虚荣,我的脸肯定是红得发紫了,搞得我的头部外焦里嫩。外焦里嫩,就是我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秀逗了。

“可你已经连着三天穿这件外套了。”我仍做挣扎,想挽回一些自己的面子,但是这看起来好像是徒劳的。

果然,她冷笑着说:“嗤,我的衣服,同款同色的最少有三件,我是故意不让你们看出来的,我妈不让我显摆。”

谁相信她的鬼话?我只知道那些有钱人走进服装专柜会对店员说:“这种款式的,每种颜色给我包起来一件。”

一件,知道吗?每种颜色一件,就已经很牛了。谁听说过同款同色的衣服,一次为自己买上三件的?而且是那种贵的要人命的衣服。

艾玛说她就是这样。不管是真是假,今天她从气势上压倒我了,我心里恨恨的。她压下了我的风头,两年来在班级里引导潮流的可是我!

低下曾经高傲但并不高贵的头,甚至想把头埋到脚后跟去,这是我此刻的想法我的脑袋里嗡嗡地响,没有失望的伤心,只有难以压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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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在没有男人的家里,母亲是个好强的女人,强烈的自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形成了。母亲没有能力把我打扮成富家小姐,我用智慧却可以做到。我节省每一笔零花钱,包括控制早餐的质量和数量,也包括攒降温费和取暖费——母亲会在夏天每天给我一只雪糕钱,冬天每天给我一个烤红薯的钱。我连这两三块钱也不放过的,金钱的积累让我有种满足感,虽然每次只是一位数的数字叠加,我的满足却是无限的。

我会在周末去国际购物中心看新款的衣服,了解最新的潮流。比如今年流行校园风情,无论是E·LAND还是ES都是一种酷酷的格子装,搭配那种经典的棱形图案的毛背心,像极了电影里成熟又青春的大学生。我太喜欢这种风格了。

不用问,我是不会在这里买衣服的,太贵,掏光我所有的积蓄也不够它们的零头。我在舒缓的音乐中走动着,默记下每一款新装。我从容地走过,那些店员在我扒拉过的衣服架子上整理时,压下对我的不满,依然柔声说:“欢迎下次光临,请慢走。”

她们之所以不抱怨,是因为我身上足以乱真的冒牌货,让她们误以为我是她们的潜在客户之一。哼,我这个客户可能要潜的很深很久哦,希望她们有足够的耐心。

我以能表现出的最优雅的样子慢步走出这里,在快步拐过三个街角,来到青年路。这里有一家店,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快到时,我再次放慢脚步,踱进去,像个富家女光顾贫民窟似的问:“有新货吗?”胖胖的店主忙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堆起一脸的笑,“来了一批货,快看看有喜欢的没。”她神秘地拉开布幔,让我挑选衣架上的货。

我能在这里找到和国际购物中心一样的衣服,这里的价格却是那边的几分之一。我仔细看过,比较过,实在分不出什么两样。店老板解释说这是检验时稍有瑕疵的货,到底有什么毛病是很难找到的,因为这瑕疵太微不足道了。

到底是尾单还是仿货,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它们的乱真效果,这是需要挑剔的眼光来检验的。

我会在第二天,穿上从青年路买来的衣服去学校。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校服的领口和下摆处露出一些最新消息。教室里“哇——”声一片,他们都知道国际购物中心又上新衣服了。对于他们的询问我能对答如流,无论价格、成分还是其他规格,我早在购物中心就记下了,老实说我要是记数学公式也这么牢靠,我的成绩会好许多的。

对于衣服的商标、水洗标,我老早就有过铺垫,同学们都知道我不喜欢留下那些标志性的东西,一买回家就剪掉了,怕扎脖子或者会让衣服不平整,这些都是我之前编造好的理由。

我迎着男同学热切的眼神,自豪地笑,知道这衣服为自己增色不少;任凭女同学冒火的眼神几乎把我的衣服烧化,我知道她们的心中羡慕,我的心里充满着满足。

我也穿着在青年路买的衣服,从容地走在国际购物中心。店员们继续谨慎地奉承我,我在心里冷笑:还不是因为我的外包装,哼,这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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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玛转学到我们班之前,我就是这样自信地走在学校和购物中心的路上,衣着光鲜。她的到来,让我的脚步有些慌乱,心里也怯怯的。

我每一个见到艾玛的人都会惊道:“瞧,她和丽莎长的多像啊。”接着就有一片啧啧声表示同意。

丽莎,就是我。

我也仔细看过艾玛,她确实和我在很大程度上相似,面貌、体型、连对衣服的态度也是,我们一样注重。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她家太有钱了。她的衣服才是地道的正品,不像我,把尾单拿来当极品炫给同学们。她的一些衣服是国际购物中心没有的,一定是从外地或者国外带来的。

她举止优雅,比我淑女多了,很快就赚到了男生热切的目光和女生冒火的眼神。我的牙在痛,心里满是恨意。就连班长,那个在我的本子里留字条的家伙,也对她热情得不得了。

我常用挑衅的目光看她,她很乖巧,一直小心翼翼地避着我。直到今天上午,我又大声地谈论服装经,整得自己像个业内人士在开年度纺织品发布会,同学都称之为“一周时装快讯”,这也是我最得意最聚拢人气的时刻。她以自己的学习受影响为由而轻声提出抗议,只是轻声的。

这下可惹恼了我,压制了好一段时间的火终于爆发了,我的眼光越过围着我的同学们的头顶,狠毒地射向她:“不懂就别唧唧歪歪的,要不然你来说说?”

面对我的挑衅,她好像也窝了很久的火,一下子就说出了开头那些话。我的嚣张气焰就这样被灭了,我不敢跟她较真,就像我身上的尾单品不能和她的正品相比拼。

下午的两节课,我没上好。我铁了心要整她,才能报这一箭之仇。我在寻找好的方法,但是这比寻找好的数学解题方法容易不到哪儿去。

自习课上,我感觉到来自艾玛的目光,那目光在我装作不去关注只用眼角瞥的时候,一直牢牢地盯着我,但如果我的目光迎上去,她的目光就变得躲躲闪闪了,像个探头探脑的胆小的兔子。

哼,知道得罪大姐大的滋味不好受了吧?我正想号召全体女生隔离她呢,如果在这个班级里找不到一个和她说话的人,可够她受的。

我低头开始写19张字条,给所有的女生下达倡议书,全班21名女生,除了我本人和艾玛之外,都将收到我的“鸡毛信”。可我的信还没分发呢,反倒收到一张小小的字条,那是艾玛传过来的。

我疑惑地望向她,她用侧面对着我,脸绷得很紧。打开字条,没有字,只画着一张笑脸,兔子的笑脸。哼,胆小的兔子!怕了吧?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把兔子的脸揉皱了扔掉,我的余光感受到艾玛的脸色在变白。小学有段时间,我也被孤立过,那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我发誓一进中学就把自己笼罩起来,笼罩在华丽的光环里。

她的脸在我眼里模糊地晃动着,就像我在看镜子里曾经的自己。我犹豫着,最后决定迟一天再发放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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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几天,字条起了很大的作用,艾玛变得孤单无趣。而我肆意地大声说笑,不断地谈起服装经。那些从地摊上淘来的过期时装杂志,让我有了足够多于炫耀的知识,不管是哪一年的流行元素,都能被我用专业术语演绎成高深莫测的新鲜玩意儿。

落寞的艾玛再也不敢说我影响她学习,不敢打断我的话,她甚至还侧过耳朵偷偷地听呢,这是我用余光扫到的,我心里很得意,有了些许快感。

没想到,这天放学时,她有的举动。

作为值日生,我要打扫完教室才能走。每个小组轮流值日一周,如果一周的下午都被捆绑在这件事上,我会感觉窒息的:五六个男生女生挥舞着扫帚扫地,弄得教室里尘土飞扬,有人在擦黑板,舞动的粉笔末马上参与到灰尘中来,快乐地舞蹈着。不安宁的粉末灰尘,让擦玻璃的人总是擦不干净,让抹桌子的人总是抹不干净。

这样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我宁愿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任务,条件是只值日一天。这一天下午,我们小组的人依次和我挥手道别,把扫地、倒垃圾、擦黑板、擦玻璃的活儿全留下来了。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不多了,艾玛是其中一个,扫到她旁边的时候,我故意使劲腾起尘土。她有些讨好地看着我,伴随着低微的咳嗽。我更加得意,并拥有更多欢乐的感觉,还忍不住轻轻地哼起一首歌。

扫到她脚底下时,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干吗?想打架吗?本小姐可不喜欢动武。”我冷冷地开了口,同时感觉教室里剩余同学的目光都在转向这里。

艾玛的手并没有松开,右手反而搭上了我的左肩,她可怜巴巴地说:“丽莎,今天放学后有空吗?”

“现在已经放学了啊,看不见我在忙吗?你的眼睛有问题啊?”我扬扬手里的扫帚,夕阳打进来的光柱里,有灰尘在欢快地表演舞蹈。

她果然用用手揉了揉眼睛,那是灰尘钻进去作怪了,我依然冷冷地看着她。

“能到我家来玩吗?”她依然热情地说。

我很意外,更不习惯这种亲热,喜欢她的右手说:“不去,没空。”准备走开时,却看到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的心就在那一刻跟着疼了一下,并且软了下来。

再也无力拒绝,表情权却一时难以转变,我只好生硬地点点头,她高兴地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扫帚。

“干嘛呀,就是去你家也得等我把卫生打扫好。”我伸手要夺回扫帚,她却灵巧地闪开了,冲着我吐吐舌头说:“我来帮你扫吧,两人干活不是更快吗?”

我一下子不能接受太多热情,呆呆地站着没有反应,她又说:“别发呆了,你赶紧去擦黑板吧,咱们分工。”

我机械地拿起黑板擦,手一下一下地扬起落下,黑板上画出了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条。很显然,我走神了。

那些粉笔灰也像跟我作对似的,喜欢往我的眼里和鼻孔里钻。同时钻进大脑的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想法,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只好不停地轻咳,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一次干咳,都引来艾玛关注的目光,我更加不安起来,佯装看不见那些目光里的热切。

剩余的同学已经识趣地离开了,教室里只有我和艾玛。她卖力地扫地,鼻尖和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她干活并不熟练,只是有着百分之二百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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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一半的时间,我们就圆满完成了值日任务。互相为对方轻灰尘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有说有笑了。只是,一下子变得如此亲热,我俩都会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我跟着艾玛来到她家,豪华就不必说了。她真的有同色同款的衣服,而且有很多。我张大嘴巴,半天才合拢。她请我来是对的,以后我可以证明她没说假话了,她的衣服如此之多,我也可以作证的。喝着她家的名贵饮料,我觉得她让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屋子很大,很整洁,我小心地掂着脚尖走路。艾玛告诉我尽管放轻松,她的父母都忙着赚钱,很少在家,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们俩。

楼上楼下的转悠完,我的嘴里不停地发出的赞叹。但是她的卧室,就比我家里房子的总面积还大。她的床前有块大大的地毯,毛长长的,我光着脚踩上去,柔柔的,暖暖的。我想象着艾玛坐在这上面看小说时的惬意,忍不住说:“真好,真好,真舒服。”这是我第一次流露出对别人的羡慕,艾玛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我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她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对于我的艳羡,她先是有些得意、有些惊喜,后来却又忽然叹口气说:“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幸福,我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他们给我很多钱,却给不了我幸福和温暖。”

这话太突然,我一下子很难承受得起这个秘密。“你?不是吧?”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照片上是个光着脑袋的小孩儿,我却觉得这相框成了镜子,那里面正是小时候的我。没错,我的家里也有这样一张照片,里面的孩子也穿着蛋黄一样明亮的婴儿装。听妈妈说,一岁之前的我几乎没长头发,是个小秃瓢。

艾玛和我很像,同学们都这么说。可是就连她小时候也和我一模一样,这也太神奇了。我马上明白了——小说里和电影里的情节出现了在了现实中,有可能就出现在我们俩之间了。

我快速地在心里把自己跟她做了比较,发现除了我的衣服比不上她,其余都是我占上风。我那该死的虚荣心又来了,脸上的小小得意把她的眼泪给逼出来了。

她抽出纸巾擦眼泪:“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如果有你妈妈那样的人疼我就好了。我早就听说了,你是班里最幸福的女孩子。”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我们是好姐妹,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她不再哭了:“除了你,还有谁欺负我?”我讪笑着,是啊,除了我,没有谁。

她又说:“我的衣服多,你随便挑吧,只要是你喜欢的,随便拿好了。”我谢绝了她的好意,突然很想家。回到那个普通的楼房去,回到给我的爱多得让眼前的艾玛嫉妒的妈妈身边去。

妈妈对我的变化感到吃惊,她盯着我好几天,疑惑地说:“是谁让我们的丽莎变成真正的淑女了?”

我一边试穿一条长及脚踝的裙子,一边毫不掩饰地得意地说:“是艾玛,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她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呢,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身材……”这裙子,是艾玛硬塞给我的众多衣服中我挑出的一件,一件就足够了。我们相约周末一起穿着这款裙子出去,惊呆路人。

“嘻嘻,想想吧,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同款同色的衣服走在街上,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这是艾玛在她家对我说的话,现在我照搬给妈妈。

妈妈的脸色极快地变了变,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却又忙岔开话说:“她刚来时我还想跟她起个外号叫夏威夷呢。”妈妈不自然地笑笑,转身进了厨房。厨房里传来菜刀和砧板亲吻的声音,这声音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变得有些惊慌,有些乱了阵脚。

我呆了半天,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这想法像虫子在我心里爬,一个声音在我心里不停地说:“艾玛是我的妹妹,从小被送出去的妹妹。”

直到妈妈端出菜板叫我吃饭,我还双手捏着裙子站在屋子的最中央。妈妈看着我的样子,再次呆了一下——她在努力掩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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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但表情肯定很不自然。

头一次,我们无声地吃饭,饭桌上没做任何交流。我和妈妈那种故意装出来的镇定有些过头了,我们成了各怀鬼胎的两个人。

妈妈默默地为我夹菜,过分的亲热再次出卖了她的心事。从小,妈妈就教我要独立,吃饭、穿衣、学习等等,她对我的表现都是满意的,也已经很久不夹菜给我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妈妈有个秘密,伤心的秘密。妈妈的工作不错,她的收入足以养活我们母女。但是,没有男人的家庭,就像没有大树为之遮风挡雨的鸟窝,总是让人有种不安。

但是我明白,不安之外,妈妈心中还有伤感的阴影。那一定是段隐情,我不敢问,也不想问,可能我内心深处不想打破生活的宁静吧。

如今,我猜想那个阴影就是从小被送出去的孩子,那个和我是双胞胎的孩子。

很久以前,我无意中在一张旧照片上看到两个婴儿,长得分不出彼此。妈妈曾笑着说,那是影楼的叔叔做出的特效。我确实见过有些人把自己的照片做成双胞胎,就信了。

我比较着自己和艾玛的得失,如果当时被送出去的是我,我现在就生活在有钱人家了,穿奢华的衣服、吃不常见的东西,还有更多更多……

我在以前,也就是去艾玛的家里之前,我会因为这个埋怨妈妈:为什么送出去的不是我?为什么每天能有好衣服穿的不是我?

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心中更多的是对艾玛的同情,是对我妹妹的同情。

我想好了,过一段时间,让艾玛来我家玩,让妈妈满足见她的愿望。虽然她没说,但我知道,因为我是她的女儿,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女儿,我太了解妈妈了。我不会把这秘密戳穿。也许妈妈对她很好,我不嫉妒。

因为,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和我同款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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