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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身上的军服早就干了，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很久我才看见了一个人鱼坐在礁石旁，海水打在他黑色而健壮的鱼尾上。我的大脑空白，半晌才离他远点。甚至揉了揉眼睛。

“你……你…是你救了我？”我开口问，但嗓子却是意外的沙哑。看着他的鱼尾变成双腿走过来时我愣了愣：“……人鱼不是不能上岸吗？”

格雷特看着眼前呆愣的人，哼笑了一声：“你在担心我是和女巫做了交易？”

我听着他的声音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才辩解：“谁担心你了？只是眼前的事情过于奇幻，我需要缓一缓而已。”

格雷特看着他明亮的双眸，露出一个邪笑：“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比如让我穿上衣服？”

“丢脸也是你丢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我偷偷撇了撇他，发现他居然有些伤心？！

“咳,不过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还是劝你穿上衣服……在陆地上容易着凉。”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

“好啊，但是衣服在哪里？”他的神情带着些笑意。

我看见前面不远的灯光，又掏出衣服里的钱，我将军服的外衣和外裤脱下来，穿着里面的白衬衫和毛裤。

“你为什么要把外衣脱下来？”格雷特问

“躲日本人。”我将衣服递给他“如果冷就穿上。”说完便想离开。

“等等！”他叫住了我“衣服太小了。”

“那就当被子盖上！”

一个时辰过去后，我带着两套衣服和三个烧饼回来。现在是二月份，即使是处在热带的马来西亚也是有些凉的。没错，我在马来西亚，那家伙居然带着我游了那么远。

格雷特看着回来的林言挥了挥手：“我在这儿！”

……

“我以为，你会直接丢下我的。”他啃着烧饼说。

“我没有那么缺德，丢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不顾。”

林言换上衣服说：“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回你的祖国吗？”

“嗯，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带着我吧！”

“不行，你一条鱼……”

“我能在陆地上生活的，四百年前就能了！”

“四百年前？！你这么大年龄吗？！”

“人鱼普遍活几千年，我现在也才五百岁，算是人鱼中的青年了。”

“好吧，这位五百岁的青年，可我只够买一张船票的钱。”

“没关系，我游过去。”

“……到了地方，咱们就算是分道扬镳了啊。”

“哦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叫希兰·格雷特，叫我希兰就行。”

“林言。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艘船上的人都怎么样了？”

“除了你被我救了意外，其余都获救了，是一位渔民发现他们的。”

“啊这你都知道？”

“抱着你游的时候碰巧看见了。”

凯苏拿着一张报纸左看右看：“玛格丽安号沉了，你的那位同事凶多吉少啊。”

黎元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找到他…只有他下落不明。”

“他的死亡就那么令你难过？”凯苏看着他，翠绿的眸子蕴含着道不明的情绪。

黎元沉默了一会儿，将要处理的文件拿出来，修长而洁白的手指握住钢笔：“我们两个是军友之交，忘年之情。”

听着他没有起伏的语气，凯苏说：“亲爱的，看来你已经将你的心情平复了，节哀。”

“我当不起那三个字。”

凯苏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身后响起了他的声音。

“没关系。我可以等。”凯苏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