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

宋彬坐在那，心急如焚。

看看周围的人，大家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在从容淡定地检查。一看时间最后的十五分钟，宋彬的作文还没有写完，绞尽脑汁的宋彬开始慌乱了，心里有个讨厌的声音不停地重复，完了完了完了……

额头开始渗出汗珠，突然一颗巨大的汗珠滴落在试卷上，铃声响起，广播中传来：“请考生停止答题……”

突然惊醒，宋彬发现自己躺在黑暗中，原来是一场梦，长吁一口气，宋彬觉得梦境真实地令人窒息。

好在这是一场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高考的二次失利在潜意识对宋彬的打击是很大的。多年以后，这个梦境还重复出现过多次，每次惊醒，宋彬仿佛都如临大敌。这个梦宋彬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是一个人内心的脆弱秘密，是无法跟他人言说的痛。

躺在黑暗中，窗外不时有汽车的灯光投射进来，伴随着车的轰鸣声一闪而过，宋彬家老房子看着路边，这条路是小镇的主干道。

这时候，宋彬伸了个懒腰。他把手伸进了被子里，触摸着自己，他感到一阵畅快…

燥热地如同将沸腾的水。从初一开始，他几乎每天都会有点“温度升高”，这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大男生来说还只是开始。宋彬觉得有点涨，涨地快要受不了了…

于是，右手开始忙活，眼睛👀微闭，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燕妮、恬恬、乐灵、圆圆、丹青………

随着一阵强烈的酥麻和一阵痉挛。一股滚烫喷薄而出，随之而来是一阵慌乱和内心的挣扎。宋彬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这么多女生，我他妈的真是太混蛋了。

自从进入青春期，宋彬就自己“摸索”出了右手的打开方式。曾经这是他无比隐私的秘密，每次他做这事都充满负罪感、担忧却又无法自拔。直到后来学校组织性教育课，他才知道我看来这并不是只有他才会做的，而是男生们多数都会自学成才的，宋彬把这个叫做“右手天赋”。

性教育课还有额外的惊喜，那就是里面有男生、女生的身体结构图。在性教育上，老师一本正经地在台上讲解，下面的男生们可谓众生百态。

有的正津津有味地听老师讲女生的外生殖器，有的正在埋头研究精子和卵子害怕被同学看出来，还警惕地用余光看周围的同学有没有注意自己在看书上的插图。还有一些同学，窃窃私语，不知道为什么，偷偷地小声发笑。

结束了，宋彬的思绪乱飞到不知道哪朵云上去了。他起床把一团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因为，他害怕被妈妈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要知道这事如果被人知道了，简直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静静躺床，这是宋彬这几天最爱干的事，当然，都是用完右手以后。

“燕妮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恬恬和陆萍约我去爬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燕妮？”

“乐灵跟她喜欢的那个帅哥表白了没有？”

“我要不要跟燕妮的闺蜜圆圆和丹青多聊聊天？”

……

宋彬的脑子里，各种想法，信息乱七八糟，简直就像多年以后流行的“弹幕”，让人眼花缭乱…

他甚至觉得自己用右手做的那事有点对不起燕妮，感觉像是一种背叛。这令宋彬内心多少有些不痛快，眉头紧锁，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短信。

燕妮明天就要高考了，别胡思乱想，加油吧，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的！

宋彬谢谢你，燕妮，我很感动。

燕妮沉着点答题，不要急躁，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哦

宋彬嗯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翻看到这里，宋彬的眉头终于打开了，嘴角露出了微笑…

复读的一面，燕妮用短信的方式不停地估计着宋彬。燕妮的短信频率几乎像宋彬的右手，天天都给宋彬些许慰藉。只是，宋彬的寂寞不减反增。

宋彬想到一个最令他不知所措的问题，燕妮用短信的方式陪伴他一年多了，宋彬不知道燕妮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说，燕妮真的像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在宋彬说“想你”的时候，燕妮的回复总是“不许瞎想，好好准备高考，加油！”如果说，燕妮只是自己的普通同学，她又为何用短信陪伴他这么久呢？

他有一种直觉，他觉得自己跟燕妮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迷雾，若隐若现，暧昧不清。

宋彬觉得，等到了南都，一定要做的什么。

右手在很多男生、男人的一生中都要扮演诸多重要的角色。除了吃饭、写字、摸鼠标，这恐怕是每个男人都会用的打开方式，当多年以后变得“油腻腻”的宋彬已经用到自然不违和的时候，他才真正像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