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等他把话说完,眼前的人忽的双眼一闭,身子缓缓下跌。
风清然立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她的脸上泪痕未干,纤长如蝶翼的睫毛无力的垂着,在惨白的脸上映出交织细密的睫影。
“清儿……”长叹一声,风清然小心地将昏厥的女子抱起。
她的长发如瀑,柔若柳长。
他的眸光一转,阴冷犀利、光如冷箭,定在女子身上。
绾子青丝,绾子一世情思。
你当初可是对我立誓,此生绝不取下它……
清儿,你当真已经放下了我们的情,竟然将我绾你一世情思的银簪轻易地取了下来。
而这四年多,你却始终未曾取下过那枚戒指……
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你的心里始终有个他。
风清然抱紧她的身躯,疾步走回营帐。
烛火通明的大帐内,炭火熏热,遍体冰凉的女子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风清然坐在床榻边,望着床上女子苍白如雪的面容,轻弱的睫如同折断的蝶翼,再也无力支撑起曾经的美丽。
一整晚女子都没有苏醒过来,后半夜甚至发起了高烧,并且在梦中呓语不断,他竭尽精力才保住了她的性命,护住孩子的安危。
垂眸看着手里的银簪,风清然眉心间沟壑深深,亦如心里的沟壑深不能越。
昨天他本在帐营里面和众武将商讨军事,却不想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告诉他,王爷吐血,世子妃跑出去了。
他心里一惊,忙丢下众人奔回帅营。
然而他看到的却只有父亲呆坐在床边的身影,她果然不在。
看着地上那刺目的鲜红,他心里堵得慌,担心她会出事。
本已经转身,目光突然瞥见父亲手中的东西,他立马调头。
银簪怎么会在父亲的手里,他现在急需要答案。
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先是一怔,眼神有些呆滞。
“清然,你休了她吧!”父亲一脸痛苦的模样,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初见父亲的时候,那时他也是如现在这般,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为什么?父亲,你要给我一个理由。”那是他的清儿,他的妻,怎能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就让他舍弃。
“因为你们……”父亲咬了咬唇,眼底的绝望蔓延,“因为她曾是他人之妇。”
“父亲,我不在乎。”他跪在父亲的面前,双手拉着父亲颤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如果父亲介意,那我就带着清儿走,只是恐怕不能承欢膝下,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可是清然,长孙煜璃还活着,她和长孙煜璃才是名正言顺的。”
他的眼神不再清明,渗杂着些嗜血无情。“我不管,清儿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他若来夺,我便会与他拼命,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抢走。”
“那,如果是你的清儿自己要回到他的身边呢?”父亲的声音变了,语气中的冷厉让他的心不由得打了个颤。
“清儿不会的,她和我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
“也许不是吧!”父亲的脸上漾开一丝笑容,却让他脊背生寒。
果然,他看到父亲将目光移到那支静卧在床上的银簪上。
“这想必是你们彼此之间的定情信物吧,绾子青丝,绾子一世情思。清然,你将你对她的情义都倾注此簪,无疑就是要挽住她一世。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