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一家卖包子铺上,不由欣喜地拉着素秋小跑了过去。
“老板,来一笼包子。”桃夭取下腰间的荷包,便拿出几个铜板,塞到了包子铺老板手中。
“好嘞……”老板伸手接过,便给她们包了一笼包子。
桃夭递给素秋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在手里,热腾腾的包子她才吃上一口,便听见身后有人追了上来的声音。
“快看,她们在那儿。”
桃夭转头看去,便见一群家丁正朝她们奔来,她脸色一变,“不会吧?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都扮成这样,还能被府里的家丁给认出来,她也是服了他们的办事能力。
素秋开始慌了,急得团团转,“小姐,怎么办?要是被抓回去,若将军知道是奴婢帮着小姐您逃婚,非宰了我不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桃夭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手中的包子,拉着素秋便撒腿就跑。
素秋转头看向地上被踩踏的包子,欲哭无泪,“我的包子……”
那群家丁见她们跑了,不由加快了步伐,连忙追了上去,着急的喊道:“别跑……”
桃夭拉着素秋满大街跑,围绕着整个集市跑了一圈,两人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气喘吁吁道:“小……小姐,奴婢不行了,跑不动了。”
“不行,咱们得想办法甩开他们,被抓回去再想逃出来,就难上加难了。”桃夭双手叉腰,喘了喘气,来不及歇息,便又拉着素秋继续跑。
当她们跑到秦淮河边时,刚好看到有一艘画舫正朝她们驶来,她喜出望外,连忙冲那画舫船头上的老头招手,“船夫,这边。”
画舫上,一名模样端正的男子守在外面,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佩刀,看上去像是一名侍卫。
划船的船夫不由看了眼那名侍卫,询问他的意思,“有人招手。”
那侍卫站在画舫前一动也不动,“不用理他们,继续往前划。”
见画舫离她们越来越近,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桃夭不由急了,不禁回头望去。
“小姐,他们追上来了。”素秋拉着她的手臂,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站住……”
桃夭咬了咬唇,看向已经追上来的家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搂着素秋,便施展轻功,飞上了那艘画舫。
桃夭连忙拱手赔礼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们也去迫于无奈,有人追杀我们,不得已才上了你们的画舫。”
侍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群家仆站在岸边,望着他们的画舫,神色焦急,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为何他看那群人,根本就不像是来追杀她们的?
“你撒谎……”侍卫立马将刀架在了桃夭的脖子上,厉声道。
看着这明晃晃的大刀,素秋大惊,“小,公子……”她随即看向面前的侍卫,忍不住说道:“你快把刀拿开,不准你伤害我家公子。”
桃夭镇定自若,她身为将军之女,从小便跟着她爹练武,这点胆量还是有的。
这时,一道低沉又好听的声音从画舫之中传出,“容隐,不得无理!”
听到这声音,叫做容隐的侍卫,立马收起了佩刀,一脸恭敬道:“是,公子。”
见那把锋利的大刀已经收了回去,她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男声是从画舫内传出来的,想必便是这画舫的主人。
她既然上了人家的画舫,自然要当面向这位公子道谢,想到此处,桃夭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画舫之中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听,桃夭不由抬起头来,盯着那道帘子,不由好奇这画舫中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试探性的开了口,“外面风大,不知我二人可否入画舫中躲避一二?”
那容隐听了之后,忍不住说道:“我家公子同意你们留在画舫已是万幸,切莫得寸进尺。”
听到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素秋气急败坏的走了过去,“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桃夭连忙将冲动的素秋拉了回来,冲她摇了摇头,“算了……”他说的没错,本就是她们闯上来的,人家既然同意让她躲开那些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怎么好再打扰别人的清静?
就在她思虑之时,画舫之中再次传来那公子清冷的声音,“让她们进来。”
听到这话,画舫外的容隐一脸诧异,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
桃夭微微有些意外,随后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多谢公子……”便迈步朝那幕帘走了过去。
素秋跟了上去,忍不住冲容隐做了一个鬼脸,“听见没?你家公子都比你有同情心。”
桃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如葱根般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撩起面前的幕帘,便抬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他生得俊美无双,剑眉星目,漆黑的眸子如天上繁星,又似地上冰山的一泉雪水。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五官精致的恰到好处。
若说他俊美无双的谦谦君子,可全身上下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给人一种清冷疏离之感。
桃夭脚步微怔,心头微微一颤,这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冷了些。
轩辕凌墨神色淡然看着眼前的少年,唇红齿白,那一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清澈灵动,一袭白衣,一支桃木簪,朴素淡雅,的确有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只不过,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认出她是女扮男装了。
刚才她在外面极力的隐藏她原本的声音,但还是被他一眼看穿。
桃夭定了定心神,便拱了拱手,故意压低声音,“公子,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轩辕凌墨端坐在一张小炕桌前,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壶,动作优雅的倒了一杯清茶,嘴里蹦出两个字来,“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