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看着扶卿一遍遍的试图灌醉自己和她一直清醒的双眼。
“你很奇怪。”扶卿突然说道,“你以前也这样?”
从玉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可他的那些朋友都说他的性子,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依旧是没变。他只能回答道:“大概……是吧。”
扶卿知道这人显然没听明白自己说的意思,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她不喜欢一句话要说好几遍。扶卿坐正了些,理了理一副,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箫放到了一旁,,接着喝起酒来。
从玉盯着那个玉箫看了起来,“这是?”
扶卿喝下一杯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说这个玉箫?”
“嗯。”
“我也不知道。”
从玉看着她。
“我是真的不知道。”扶卿拿起萧在手里转了几圈,“这东西……在一次我受伤昏迷后突然出现的。当时想随手送人的,可…总觉得很重要,就留下了。”
从玉在心里吃了一惊,他默默的数了一下刚才扶卿对自己说的话,大概是一直以来说的字最多的一句话了。
“我能看看吗?”
扶卿把玉箫递给了他。
从玉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月光下,玉箫的白色显得更加冷清孤寂。顺着管壁里面看过去,隐约看见上面磕着一个什么字。
“这是……‘岚’字?岚?像是个人名,阿岚?”
这名字一出来,扶卿还在倒酒的手就顿住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还在看着取玉箫的从玉。“你……刚刚说什么?”
“嗯?”从玉看着她,“我说这个字倒像是谁的名字。”
“你刚刚在叫阿岚?”
“对啊。”
“你……再叫一遍?”
从玉没听明白,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遍。“阿岚?”
扶卿的心猛的痛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在上面狠狠地剜着,像是一把刀慢慢的插进心里然后不停的翻搅。扶卿捂着心,脸色因为疼痛变得惨白。
从玉被她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扶卿,你没事吧?”
扶卿抬起头看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不过很快,扶卿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扶卿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不过很快又消失了,到最后扶卿竟是生生疼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吐在地上,随后晕了过去。
昏倒的扶卿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到里,她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扶卿,扶卿。
阿岚,阿岚。
阿岚是谁?
“阿岚你看。”
“这簪子好漂亮啊。”
“是吗?来,我给你带上。”
空气中像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血腥气息,弥漫在四处。
“为何骗我 ?”
“为何骗我!”
“为何骗我!!!!”
扶卿猛地从床上坐起,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刚刚那几声如同厉鬼哭嚎,久久不绝于耳。
“你醒了 。”
扶卿扭头看着一旁的唐幼。“我怎么在这儿?”
唐幼从一旁递过来一杯水,“你还说呢,你差点没把人从玉上神吓死!喝着酒呢,突然一口血吐出来了,可真有你的。”见扶卿喝过水了,又从旁边端过来一碗汤药。
“你晕过去了以后,人家就直接把你抱来我这儿了。大半夜的,对着我医馆的门就是一顿敲啊。吓得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了呢。”
扶卿接过汤药,连是什么都没有问一下就喝了下去。“我怎么样?”
唐幼把空碗拿了过来,“你本来就有一魂残缺,魂魄不稳,所以我以前就让你注意一些,不听医嘱是很危险的你知道不。”
扶卿沉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唐幼知道这人心事重,也就不想再打扰她了。“你好好休息,空如还没醒,你哥哥和从玉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出去告诉他们一声你醒了。”
扶泽和从玉看着屋门打开,唐幼从里面走了出来又把门关上。
“扶卿也么样?”
唐幼伸手示意扶泽小声一点,“她的药里有安神的东西,让她好好休息,你们跟我来这面。”说完,就带着扶泽和从玉回到她诊病的房间。
几个人坐下来,扶泽还是很着急。“扶卿到底也么样?”
“没什么大事。扶卿的魂魄本就不稳,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泼动。”
从玉看着扶泽,“魂魄不稳?”
“哦,这事你不了解。”扶泽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神魔大战里留下的病根。”
扶泽难得的对一件事说的这么含糊其辞,从玉知道不便多问,只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我没注意……”
“这事不怪你。”扶泽叹了口气,“唐幼和我一直都让她多注意些,但是她总有要烦心的事。”
三个人对坐沉默,扶泽又说道:“算了,让她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扶泽走到了门外,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他。
“扶泽。”
“唐幼?”
唐幼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在想什么?”
扶泽张开嘴还想狡辩,却突然放弃了,“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唐幼明白他说的意思,她看着扶泽,“那你既然后悔,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话扶泽曾经听她说过一遍,扶泽看着眼前的人。
她不记得了。
唐幼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在想别的什么,“旁人难道逼她的还不够吗?”
扶泽摇了摇头,“你不懂。”
“我不懂?我只懂她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她也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
扶泽的声音难得的这么低沉,“我不想再失去她了。”扶泽看着唐幼,“你不明白。当时我抱着她的时候,她轻的像一张纸。”
“这不是你这么逼她的理由!”
“我只是想让她专注的对待一件事,她不能分心。”
唐幼看着他,好像当初的那一副惨况又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可扶泽。”唐幼终于开口,“她需要你,别把她推开。”
扶泽看着唐幼的眼睛,一步步慢慢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唐幼愣愣的被人摸了下脑袋,一直到扶泽都走没影了,唐幼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放在刚刚扶泽碰过的地方。脸微微红了起来。“烦死了……”
从玉在唐幼的诊室里坐了半天,才看见唐幼回来,脸上还有点红晕。
“唐幼医仙,你脸怎么了?怎么有点红红的。”
“没……没什么。”唐幼捂着自己的脸,“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还想……等扶卿醒过来。”
唐幼看了一眼旁边的天色,“这一觉她怕是会睡很长时间,你回去吧。”
从玉犹豫了一下,又被唐幼劝了半天,最后还是走了。
喻风正从王座上座的正舒坦,看着底下一个两个的低着脑袋。从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大殿里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也不说话,也懒得问。
反正这群老家伙们仗着自己是父皇曾经的旧部,每天都会来这里提个意见、说个教诲。巴不得将自己完全掌握在手里才好。
喻风看着外面的天光。已经快要正午了。喻风很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们再不说话,本王就要去吃饭了。”
底下的人依旧是没有动静。
喻风翻了个白眼,“随你们吧。”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请殿下决断!”
一众的人突然喊了一句,把刚站起来的喻风吓了一跳。喻风皱着眉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要干嘛?!从早上起来就在这里跪着,我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连个喘气的没有,如今又让我决断!”
喻风被气的半死,“行,决断吧,断吧,这这位子给你们坐!爱干嘛干嘛!烦死了!”
为首的一个老者说道,“我们只是不想再看大王您整日不理正事,您这样如何对得起您去世的父皇。”
喻风掏了下耳朵,这些词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个管侯越老话越多了起来,“那你们这样,是又发生了什么?”
管侯依旧是低着头,“如今正是我们妖族崛起的时刻。”
喻风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什么崛起?”
“我们已经听说,苍耿逃出来了。”
喻风看着下面的人,眼神里有些阴霾,不过并没有人看到。“所以呢。”
“此次苍耿出逃势必会带着鲛人族卷土重来,天界,势必会乱成一团。”
喻风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然后呢?天界乱了,我们有什么好处?”
“天界一乱,我们就可以趁机扩壮妖族。”
喻风的语气很是懒散,“你们是不是忘了,天界还有一个战神。”
管侯像是早就知道喻风要这么说,甚至都没有犹豫就回答道:“战神到时候势必会对付苍耿,不会有时间注意到我们的,就算注意到了,我们也已经成功了。”
喻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这群人是该说他们是天真还是什么呢。扶卿一早就猜到了,一个乱了,就势必有人要趁乱起哄。扶卿一早就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过喻风不打算再劝他们了,机会他已经给过了,这群老家伙说的话一套接一套,分明是一早就私下商量好了,哪里还用的着自己同意。
“你们说的事,其实我也听说过,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喻风坐正,“只是一开始我怕这计划过于冒险,所以也就没有提起,但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我倒是还有另一个想法。”
管侯和底下的一众人心里都乐的不行了,心里都还以为这位王上总算是开始上进了。
管侯说道:“不知道王上还有什么打算?”
喻风却先打算买个关子。“这个好消息,我打算明天一早等大家都到了再说。行了,你们回去吧。说了半天,都要饿死了。”
喻风也不管他们还说不说话,转身就从王座后面回去了。
就像是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禁忌一样,每个地方也都会有一个传奇。妖族里的这个传奇人物就是齐楠。
齐楠当年和喻风一同长大、读书还有打架。他的传奇就是成功的进入妖族禁地然后带回了禁地的宝物。
不灭甲。
有了这个护甲,无论对方有多强都不能再伤害你。
回来以后,齐楠就被喻风的父亲封为了将军。成了喻风到现在能用的为数不多的力量。
齐楠此时正站在喻风的寝殿门口。里面莺歌燕舞的声音,就是隔着一扇厚重的大门都听的清清楚楚。
门口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了,也不知道沉迷的喻风能不能给他开口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侍卫才从里面出来。“将军,王上有请。”
齐楠前脚迈进寝殿的门槛,后脚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香气扑面而来。齐楠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再进一步。
“嗯?齐楠,你来了。”喻风把手从一个女人的身上拿开,“来来来,快过来坐下。”
齐楠没有动。
“哎呀。”喻风很是无奈,“你怎么每次到这时候都和一个木头一样。算了算了。”喻风只能不舍的送走这几个女妖。
等到她们都走出去,喻风才端坐在中间。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