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浓时我已经分不清我和吴世勋刚开始的时候是谁先主动的了。我紧紧抱着吴世勋的背,伏在吴世勋的颈窝处如同海浪里的孤舟一般起起伏伏。吴世勋就在我的耳边呼吸,我的耳朵滚烫,脸颊滚烫,就如同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被吴世勋占据的满满的。
我没意识的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吴世勋将我翻了个身,缠绵的从我的肩头吻到我的蝴蝶骨。
吴世勋“棠棠………”
我无声的啜泣,肩膀抖动,声音微小的像尘土浮起来又落下去,眼角湿漉漉,鬓角湿漉漉。
吴世勋“怎么了棠棠,不舒服吗,我弄疼你了?”
吴世勋没有停下动作,辗转的在我耳垂上触吻。这样的动作太温柔,一点都不适合我和吴世勋之间。
我不由自主条件反射一样想起来那个在我灰暗人生里对我最温柔的人。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已经忘记自己在哪里了,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他刻在我的骨头里,跟着我的血液流经我身体每一根血管,我全身都在痛,几乎立刻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谷榆棠“……灿烈,对不起………”
我半梦半醒,因此没有看到吴世勋在我喊出那人名字的时候神情一瞬间的迷茫。
………………………………………………………次日清晨
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是凉的。
昨晚我昏睡过去,吴世勋已经在那时候给我清理过,我的身上还算清爽。我和吴世勋新婚夜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因此草草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就发了高烧。从那以后吴世勋就养成了先给我清洗身体的习惯——无论我和吴世勋关系怎么样,无论时间多晚。我早就知道,尽管吴世勋不爱我,可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也知道,为别人着想是他的天性,这是他的出身和教养使然,那并不代表他把别人放在心上。恰恰相反,他冷情寡意,鲜少会和谁交心。
我默默睁开眼,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卧室里一片漆黑。大概是因为黑暗的缘故,在这个时候周围的空气好像也会更冷一点。
我翻了个身,把吴世勋的枕头抱进怀里,然后把脸埋进吴世勋的枕头上,眼角若有若无的湿润一瞬间被丝棉吸收掉。在这个时候,我好像被吴世勋身上清冷寡淡的香气包围了。
我心里弥漫起一点点苦涩,我情不自禁的想,如果我没有嫁给吴世勋,那么对吴世勋来说,我还是他心上人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会比现在好一些。
再也许,如果七年前葬身海底的人是我,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他会在衣领上簪一朵白色花朵——也算是盛装出席来和我告别。如果我幸运的话,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和卿卿垂垂老矣的某一天,他会突然想起来,他的生命里有过一个比卿卿、比灿烈、甚至比他学习还要优秀的女孩子,假以时日,她也许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是她很早就死掉了。那时候他会为我叹息一声,我干瘪的一生和我干瘪的灵魂会在他回想起我、为我惋惜的那一刻饱和膨胀,然后立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