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酒好喝却不烈,几个小朋友很快便喜欢上了那个味道。不一会儿,几坛青梅酒便见了底。
“姑姑,明日还要早起调查邪祟,酒不能再喝了。”思追以前从未沾过酒,所以尽管喝的不多,但却也已经面色微红了。
蓝濙见众少年微醺,便也没让他们继续喝。撑着下颚,挑眉笑着对小朋友们说:“你们吃菜,剩下的这些,我来喝。”
酒刺激着这些小辈们活络了不少,蓝景仪看着蓝濙,两手托着脸,咽下了嘴里的肉,然后说:“姑姑,我发现您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了?”蓝濙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邪气,坐姿也极不雅正,身子懒散的趴在桌子上。
“嗯,就是…感觉…”蓝景仪皱着眉,也不清楚他是想不出该怎么描述,还是不敢说。
“是不是以前认为我应该和忘机一样,但现在却发现并不是那样。”
“不,不一样的,您比含光君平易近人多了。”
“那是怎样?”
“就就是感觉,嗯…感觉…”
蓝濙见他说不出口,便替他说了:“是不是感觉我品行不端,不合家规?”
蓝景仪没说话,几个少年也没说话,大致是默认了蓝濙所说的。
蓝濙无所谓的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说:“并不是我和你们印象中的我不一样,而是你们本来就不清楚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本来就这样,你们心中想的又不是我。你们认为的我就应该知礼得体,优雅克己,那只是你们认为的。”
几个小辈被蓝濙这一说弄得有些蒙。
“景仪,你们记住,永远不要拿你们心中的形象去道德绑架任何人。因为你们心中的那个人永远要比真实的人优秀好多,一旦你们发现现实中的这个人与你们心中的那样差距很大,你们就会对现实中的这个人失望,从根本上来讲,错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是你们不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绑架别人。”
蓝濙也不管几个孩子听没听懂,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又饮了几杯酒,几个孩子不说话,也不吃菜,只是呆呆地望着蓝濙。
蓝濙问:“那你们认为我这个样子是对的还是错的?”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按照家规的规定,我的行为肯定是错的,可你们也想像我这样,你们也觉得这酒好喝,觉得蓝家的吃食寡淡无味,你们也不想受四千家规束缚,所以你们沉默,因为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蓝濙顿了顿,笑的很温柔,继续说:“没关系,看自己喜欢什么,随心就好。”
如果蓝老前辈知道蓝濙今夜对小辈们说的这些话,指不定又要气的跳脚:自己辛苦指导的小辈们,又被蓝濙这缸黑水给污染了。
这一夜也是那群孩子第一次未在就寝时间休息。
第二日,蓝濙倒是准时起了床。蓝濙经常饮酒,昨夜喝的不多,酒也不烈,所以起来后并不难受。
刚出门,见思追也起了床,穿戴整齐出房门。
“他们起了没?”
“应该没有,我去叫他们。”
蓝濙拦住了他:“先别去,让他们再睡一会儿,都是第一次喝酒,应该会难受。思追,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思追轻轻摇了摇头说:“只是之前有点儿头晕,并不是很难受。”
蓝濙说:“你昨夜并未喝多,所以不太难受,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直接拿天子笑给喝醉了,第二日头痛欲裂,可难受了。你去准备些蜂蜜水,待会儿你们都喝点,这样会稍稍好受些。”
突然一声尖叫从旁边的客房中传了出来,听声音是蓝家小辈发出的。
蓝银没多想,直接破门而入。几个孩子应该刚醒来,都衣冠不整,蓝濙也不在意。
见地上放着一只血淋淋的黑猫,便知到他们尖叫的原因了。大早上刚宿醉醒来,便看到床前有一只血淋淋的黑猫,害怕也应该是正常的。
蓝濙查看一番,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上面没有奇怪的符文,也没有灵力波动,应该只是有人拿来吓唬他们的。
看没有危险,便问那几个小辈:“都没事儿吧?”
几个小辈被这只黑猫吓得半死,而此刻只穿着里衣在蓝濙面前。
这个年纪的少年早知道了害羞,一时之间,被猫吓的惊悚感,昨夜宿醉的头痛感,以及在蓝濙面前的羞涩感齐齐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没…没事…”几个少年红着脸,捏着衣摆。
蓝濙看出了他们的羞涩与不自然,便说:“赶紧穿衣服下楼吃早饭吧。”说完转身离去了。
“你,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
“明明你就脸红了。”
“我是看你脸红,我才脸红的。”
“你又脸红个啥?”
几名少年正在争论不休时,一个店小二赶紧把那只血淋淋的黑猫给收拾走了。
小二是蓝濙吩咐的。毕竟留着那只黑猫吓人也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