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姐姐……”
似是用气音在说话,风一吹就散的声音,沈唤一还是听见了,捶打的动作一瞬间就停了下来,猛地抬头,朝着声源看去。
瘦小的身影闯入自己的眼帘,沈唤一看到他的脸上都是血,衣服变得又脏又皱,眼睛空洞无神,他在望向这边,可是眼睛没有聚焦。
沈唤一却知道,他一定在看着自己。
看着这样的贺峻霖,沈唤一喉间发出一声哽咽。
她是一个很少哭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没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这一刻,她是真的想为他们哭。
该死的世界定律,该死的命运。
沈唤一“贺峻霖……”
沈唤一踉跄的起身,自己现在也有些狼狈。但她还是走到了贺峻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贺峻霖,当贺峻霖身上冰冷的温度传了过去,沈唤一的眼泪瞬间决堤。
沈唤一“对不起,对不起。”
沈唤一“姐姐来晚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对贺峻霖道歉。
如果她来早一点,贺峻霖就不会这样了。如果她来早一点,贺峻霖就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如果她来早一点该多好。
可是她不是女主,没有那种随时定位男主,及时赶到的功能。
再怎么样,她终究还是来晚了。
一遍又一遍的道歉落入了贺峻霖耳中,沈唤一身上的温度传过来,贺峻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好暖和。
他抬起手,又慢又轻的抱住了沈唤一。
像是接触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那般小心翼翼。
贺峻霖“你……没有……”
他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眼。
他想说,你没有来晚。
你来得刚刚好,她真的就是天使一样,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到来,带着一身光,闯入他暗淡无光的世界。
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都没有来晚,真的。
如果不是那两个人,他也不会这样子的,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现在来了,他可能也不会有意识了。
你没有来晚,你永远不会来晚。
可是他没有多少力气说那么多了,最后他说了一句:
贺峻霖“姐姐……”
贺峻霖“衣服……脏了啊。”
那是前不久才买的新衣服,是他人生第一件新衣服。
他本来打算,要珍藏的啊。
可是,它脏了。
沈唤一“脏了就脏了。”
沈唤一“多少新衣服姐姐都可以买,霖霖以后是会有很多很多新衣服的小孩。”
沈唤一抚摸着贺峻霖的头,缓缓的说着。
沈唤一“姐姐只要贺峻霖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好。
你什么都可以要,她什么都可以给,只要你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啊……
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希望他安好。
贺峻霖觉得,满足了。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看不清了,他的手,一点又一点的拍着沈唤一的背,好像在哄她。
他知道的,她在哭。
在为他而哭啊。
贺峻霖“姐姐……不哭。”
天使姐姐不应该落眼泪。
她应该是一直很美,很美的。不应该为自己落泪。
他有罪。
以后,一定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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