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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狐独的王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郡主,该歇息了。”

绵延不绝的佛经声在庵堂内回响,她微微睁开眼,手中的佛珠已经历久弥新带着斑驳的印记,外头疏影沙沙作响,又是一日入夜了。

按理说她不过刚过三十的年纪,往日里也是金枝玉叶的娇贵之身,哪里该是这般苍老的容颜,已是华发丛生,再不负当年娇俏的模样。

她曾是当年以美貌而闻名大周的清河郡主,也是当年骠骑大将军哲烈以护军十里相迎的太师府夫人,现如今在他龙袍在身登上大位之际,却是转身迎娶了另一个女子为妻,将她捧在手心立为皇后,散去后宫三千人,独为她一人而已。

算算日子,又是到了夏至的时节,外头的晚风撩起归人的思绪,她有些出神地想起,她独孤般若第一次进太师府,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时日里,只不过那夜里瓢泼的大雨,将整个长安都笼罩在雨势之下。

她早该发现他的异样,唯独对那一个人的异样。

烈王对她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大概就是如同其他皇宫贵族般,给了她当家主母应有的尊敬和地位,或许换个说法,像是寻了个人替他打理整个太师府,又是以结亲联合两家势力互相扶持罢了,这些其中的道理她都明白,哪家的后院没有诸多玩乐的女子?

可是忽然有一日,那日里他从外头回来了,带着许久未见的笑意,那样的笑意里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从心底而起。

从那个时候起,那些入后院的女子,似乎眉眼之间总是隐约带着一个人的影子,那些围在他身边莺歌燕语的舞姬,就连服饰打扮都是一个人的模样。她只觉得心里似乎带着隐约的不安,像是多年来这般表面的和平终于要被彻底打破。

但凡是入后院的女子,都要前来见过她,由得她拿捏过后才会老老实实地不生出事端来,那些后院之中的勾心斗角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是司空见惯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供人取乐的舞姬伶人,从来未入过她的眼。

可是那日大雨之夜,她只听见太师府来了新人,已是直接被带去了东偏院,那是他素来就寝的院落,鲜少让女子留宿,她连夜冒雨前去,只看见红烛摇曳,听见里头琉璃破碎的声音,随即便是忽然间暗了下来,只隐约听见那些面红耳赤的呢喃之声。

那人在东偏院留了三日,这三日里未有见踏出过房门,却是太医来来回回许多趟,看诊请脉熬药送衣衫服饰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往日里回府之后,纵然不是过于喜爱尚已上书房的两名公子,但是也总是会过问一二,但是那几日里,他下了朝便是匆匆往后院去了,连她一面都未曾见过。甚至第三日都未起身上早朝,只是让哥舒匆匆打发了回复宫里。

这时她便知道,这个人怕已是他心底的魔障,让他再看不见其他人。

那人到了第四日便是匆匆走了,他有意想要多留几日,却是拗不过,最后在后门安置了马车送她离开了,只是离开后那几日,他出去地越发频繁,甚至宿夜未归。

那人再踏入太师府是在两个月之后,马车直接将人入了后院,在而后的一个月甚至于为了她而将后院一干人等都散去了别处,说是免得吵了她休息。

她在东偏院外想要看一看那人的模样,却是被哥舒拦在了门外,他竟然将那人藏得这般好,连一眼都不需旁人看去。那一个月里但凡是入得了他眼的东西,都一律往那里送去,正是夏日闷热的时节,便是每次里簇新的衣衫都不曾重样过。

她一眼就看见那件桃红色夏衫,用的是上好的凤蚕丝,就连刺绣都是宫里的绣娘连夜赶制的并蒂莲,近百只金丝勾挑而出的蝴蝶栩栩如生,摇曳了一地的娇媚,当真是宫里的妃嫔都不及万一。

而她再见到时,却是在贵子女眷私下聚集的夏日宴上,那一个人手执团扇而来,剪裁得宜的外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与那般容貌正是相得益彰。

后院那些女子的模样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最后汇集成一人,竟然是她。

独孤府的大公子,原定的宁都王妃,独孤般若。

她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从未让外人见过她的模样,难怪整个长安城里因宁都王另结姻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从未见她现身。原来那几日里,她就在太师府,与她的夫君缠绵悱恻。甚至于再早些时候,她不明白为何素来和独孤信争锋相对的他会前去天牢救了独孤府家的七公子。

种种的种种,皆因她独孤般若一人而已。

而她与独孤靖瑶正式相见,却是在他登基为帝迎娶她为后的第三日。凤仪宫的宫阙万重,本该是她的位置,现如今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脚下,只是因他宠爱而已。

“我素来不是个有容人之心的人。”一身凤袍在身的女子坐在高高的凤座之上望着她,“虽然你是他的原配夫人,但如今既然我入主了后宫,便不太喜欢他的身旁有别的女子。那些个早前太师府后院的玩意都已经被我打发走了,竟然还有痴心妄想入宫封妃。至于你——”

她看见她眉眼一挑:“我更是容不得。不管朝臣史官议论我善妒也罢,无德也罢,做人不过是随心而已。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今日里你出不了这个宫门,要么送你去皇家的庵堂为我大周祈福。”

她保养得宜的指尖摩挲着上好的白玉骨瓷:“你可别忘了,你身后的那两名公子,不,皇子,还有你身后的娘家。若是你指望圣上来留你一留,那便不用做妄想,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替我做花肥,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哲烈也是会百般迁就一个人的,也是会将一个人捧在掌心之中视若明珠。

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她而已。

“郡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后来她自请下堂不久便感染了恶疾,名为恶疾实则是被她的夫君亲自下药了,随后不久颖皇贵妃亲自来探望她

她顿了顿手中的佛珠,自嘲一笑,这世间哪里还有清河郡主,哪里还有他哲烈的原配夫人。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她嫁与他的这么些年头,只是为人枉做嫁衣罢了。

事隔多年依旧想起来那日己是皇太后的皇贵妃身着朝服来探望,

那时天真以为是来救自己

实则

北宣清河郡主“母亲,救救我”

北宣清河郡主“殿下他要杀我”

贵太妃“杀你”

贵太妃“怕是郡主病湖涂了吧”

贵太妃“陛下他在大婚”

贵太妃

贵太妃

北宣清河郡主“母亲你………”

贵太妃“别怕哀家给你治病”

贵太妃“你既然知道了”

贵太妃“哀家也如实告知了,那独孤氏的肚子可争气又怀了孕,你猜不错,他们一早便暗度陈仓了!暗胎结珠了!并且己经有了一个女儿!就是清如了!”

贵太妃“你也太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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