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过了这座桥,便能见到公子”,“多谢了”,“不客气,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江澄点头,等弟子走远后,转身看着那座桥。
两座山的距离不长,中间的悬崖深不见底,看着让人有些恐惧,但走在桥上会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江澄走过桥,远远的就看见了满山未完成的建筑和蓝奕的身影,近处的建筑完成的七七八八,就差上门窗刷漆放摆设了。
蓝奕脱了外袍,挽起袖子在用墨斗在木头上弹线,修长的手指上被留下一道道墨痕,又是弹线又是刨木的。
如此俊俏的一张脸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一双手,却在弹墨印线还刨木,这画面极其怪异。
若非亲眼所见,江澄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做木工,江澄慢慢的走近,蓝奕神情专注,有人靠近没有半分反应。
江澄在蓝奕身后站了大约一刻钟,蓝奕熟练做了几张门窗,打磨刷漆,江澄正看着桌上的图纸看的入神,身后传来蓝奕的声音。
“站了这么久,坐会吧”,江澄转身看着蓝奕浅紫色的眼眸点头道:“好”,蓝奕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又洗了手上的墨痕,走至亭子里坐着,江澄跟着坐在蓝奕对面。
两人静静的坐着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阵沉寂,江澄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摆设,开口喊道:“蓝奕”
“嗯?”蓝奕应道,“就是,我这两年生辰收到的桌子椅子是不是你送的?”江澄问道。
这两年江澄每次过生辰的时候,就会收到一套用珍贵木材做的桌子椅子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是谁送的,每次阿姐都笑着让他收下。
方才见蓝奕做门窗,便想问一下此事是不是他,蓝奕闻言沉默了一会,回道:“不是”,“那会是谁呢?”江澄听到不是,心中有些失落。
“不知”,当然不是蓝奕送的,但是蓝奕做的,做好让长明送去的,所以算是长明送的吧。
“你…你为何这两年没来莲花坞?,你当初答应过的”江澄看着蓝奕的眼睛问,“去过几次,你们皆不在,厌离姐知晓”。
“我怎么不知道?为何阿姐没有说过?”江澄小声嘀咕道,蓝奕沉默,自然不会知道,每次都是趁你们不在去的,还让厌离姐不与你们说。
一阵微风徐来,江澄的发带飘扬,蓝奕的抹额微微飘起,在江澄眼里此时的蓝奕与三年前的蓝奕重叠,不禁一阵恍惚。
回忆过往好像也是这样,那时将要离别,蓝奕衣袂飘飘,抹额飘扬,他扯了蓝奕的……
江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蓝奕抬头不解的看着江澄,江澄取下腰间的清心铃塞到蓝奕手里,有些别扭的说道:“这个给你,是抵那条…那条抹额的,我们两清了”说到一半耳朵红了。
“想起还要去找魏无羡,你先忙,我就先走了”不等蓝奕回答,说完就红着耳朵跑了,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过桥,跑到一棵高大的树下才停,微微喘气,想到刚才的事,江澄的脸顿时红了,不禁一手捂脸,我刚才干了什么!一掌拍在旁边的树上,树叶纷纷落下。
蓝奕望着江澄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奈又些想笑,跑什么!又不会说你,低头看着手中的清心铃,良久,蓝奕露出了一丝笑容。
蓝奕不笑还好,一笑就如冬日一抹暖阳,明媚又耀眼,躲在暗处的人看见差点掉下树,蓝奕收敛笑容,眼神冷淡的扫向某棵树上,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蓝子寒。
收起清心铃,起身继续做未完成的事,不知过了多久,蓝奕收好工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木屑,穿上外袍理了理,向书院大门走去。
此时的蓝忘机已经到了元归山的山脚下,走至石阶前,抬头一望不见尽头,拿出玉佩,玉佩仿佛和什么产生了共鸣一般,正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蓝忘机看着手中的玉佩,想起蓝奕说过的话:“兄长,二哥,书院有禁制,若哪日去,带上这个便可御剑且畅通无阻”
蓝奕给他们的是两块玉佩,一人一块,玉佩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刻成的,里面暗藏着乾坤。
蓝忘机这一块,一面刻着繁体的“湛”字,另一面看着书院的院徽,玉佩是蓝奕自己刻的。
当初给他们玉佩时,手指上缠着绷带,蓝奕虽然不说,他们也知晓。
蓝忘机拿着玉佩御剑飞行至石阶尽头,避尘入鞘,走到书院大门前,看见了在那等着的蓝奕。
“二哥”,“含光君”,蓝忘机点头示礼:“子寒,可等许久了?”,“刚到”,蓝忘机抬手拂掉了蓝奕头上残留的木屑,蓝奕微愣说道“二哥,进去吧”,“嗯”
两人在书院一处风景秀美的亭子里坐下,蓝奕泡好茶到了杯给蓝忘机,然后俩人开启了无声对话。
“……(兄长让你来的?)”,“……(嗯)”,“……(因为那件…)”蓝奕眉毛微微上扬看着蓝忘机,“咳!……(不必再提)”蓝忘机轻咳一声。
几天前,蓝奕和蓝忘机、蓝曦臣三人坐在玉兰树下闭目养神乘凉,有蓝奕这个制冷机在,也确实凉快。
蓝忘机睁眼说道:“兄长,子寒,你们摘过莲蓬吗?”,“啊?没有啊”,蓝奕虽未回答,但神情写着‘摘过’。
“兄长,你知道吗?听说带茎的莲蓬比不带茎好吃”蓝忘机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根茎的莲蓬。
“是吗?我尝尝”蓝曦臣从蓝忘机手中接过莲子,吃完神色不对,“兄长,你怎么了?”
“二哥,果实成熟才可食用”话音刚落,蓝曦臣便晕倒了,“兄长/兄长”。
下午,三人坐在一起吃西瓜,蓝忘机看着桌上的西瓜问道:“兄长,子寒,你们可曾有吃过西瓜皮?”,“没有”,“不曾”,“我竟不知西瓜皮可以食用”。
“我曾听说炒西瓜皮味道甚佳,又可清热解暑”蓝忘机不知从哪拿出一盘炒西瓜皮,“好,我试试”蓝曦臣尝了一口。
蓝奕在蓝忘机期待的眼神下也尝了一口,蓝奕眉心微蹙,神色不变,蓝曦臣一入口辛辣之意如火山喷发一般在口中漫延,不禁咳嗽了起了。
“咳咳…”,蓝忘机担忧看着蓝曦臣“兄长,你没事吧?”,蓝奕倒了杯水让蓝曦臣缓解下,“忘机,好端端的你为何捣鼓这些?”,“兄长,我…”。
“蓝湛,你家饭菜太难吃了,我宁愿去吃西瓜皮炒辣椒”,“蓝湛,我跟你说,茎长的莲蓬比不带茎的好吃”,“还有还有,爱打鸣的公鸡最肥美”,“黑狗最怕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