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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告白

桑榆若晚

暮景闭上眼睛,手势摆成了寻灵的样子。她在千俞里注入了自己的灵识,她始终相信,她能找到他的。

暮景睁开眼,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身后的青衣男子也跟了上去。

雨越来越大,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灵识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面前,是一个夺魂阵,三个黑衣人围着子期做着阵法。被困在阵法中的子期,痛苦的抽搐着。

暮景找到子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暮景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一头长发湿哒哒的披在背后。

她咬着牙,从手中幻化出长歌,没有一丝犹豫,单枪匹马闯入了阵中。

其中的一个起来迎战,另外两个继续施法。

暮景红着眼撇了一眼子期,他们给他用了夺魂阵,这种阵法,是准备让人灰飞烟灭的。

暮景看着迎战的黑衣人,长歌绕过黑衣人的脖子,暮景一摊手,鞭身闪出银针,直直的扎进黑衣人的脖子里,暮景推出一掌,那人像是不可思议般,倒在了雨中“魔教的高手就这种水平吗?”暮景说完,把长歌收回了自己的手中。

那两个在施法的黑衣人没料到这种情况,虽是震惊,却依旧在施法。

正当四人纠持时,下着雨的天空响起了信号弹的声音,红色的粉末随着雨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黑衣人知道,红色,代表的是无泽的最高指令,一个不留,也就是魔教教主的最高命令。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冲上来,暮景拿着长歌,没有等,也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那人的剑砍在暮景的鞭子上,暮景横着鞭子,借着鞭子的力量,翻身到了那人身后,接着,干净利落的抓住了他的后脑,把他面朝下的摁在了地上,活生生的抽出了灵识。

最后一个黑衣人也看呆了,这样残酷的手段,连魔教的人都未必做得到。

暮景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最近,每当她杀人的时候,身体就像被另一个人控制,连灵力似乎都在急剧提高。

阵法中的人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喊道“阿景,”暮景回头,在雨中给了子期一个安心的微笑。

乘着她分心的瞬间,最后一个黑衣人给了暮景重重的一掌。

暮景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血从她的口中流了下来。

“阿景,走!他们要的只是我而已。”

子期怎会不知道,无泽本来就是不信他的,刚刚的信号弹就是证据。暮景虽然打赢了前两个黑衣人,可是这三个黑衣人是无泽身边的四使之三,即使暮景刚刚发挥超群杀了那两个,可她早就体力不支了,刚刚的抽灵识本来就是极为费灵力的。

是的,他恨桑家,也答应过明珺不对暮景动情。可当他看到暮景以命来救他的时候,他心里的那块冰,像是化了一个角。

暮景挣扎着站起来,对子期比了半颗心,很幼稚,是小时候他教她做的,雨太大,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看到她的身上,全是血,连雨都洗不干净。

暮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背揩了揩自己的血,捡起被扔在一旁的千俞。她会用剑,只不过小时候她一用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父亲才让她御鞭而已。

暮景靠近黑衣人“偷袭算何本事?有本事,来与本姑娘比试比试,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御灵!”

暮景用千俞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的血留在剑上,这才是用灵识御物的开始。

暮景闭上眼睛,在自己的体内调动了最高灵阶,她一睁眼,千俞就化成了上百只剑,一齐冲黑衣人扑去。黑衣人看来也是个高手,轻轻松松地就避过了攻击,正当他洋洋自喜时,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支箭。而他的后面,站着一个拿着弓的青衫公子。

暮景看出来人并无恶意,便也没多管,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子期。子期正在全身抽搐着,暮景不解,阵法已经解了,为何子期似乎难受的紧。

“药,袖子里”子期咬着牙道。

暮景慌忙从他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颗药,送进了子期的嘴里。

青衫公子走过来,将伞撑在了两人头上,暮景没有抬头看,只是一个劲的抱住了子期。

过了一会儿,子期才睁开眼。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暮景只来得及说完这一句话,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桑家,床边,坐着担心不已的子期,还有父母。

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在身体承受能力未达到的情况下,擅自使用最高灵阶,导致最后的晕厥。

“那个公子呢?”暮景坐起来问道。

“他呀,人家把你们俩送回来就走了,对了,小姐,你应该记得他的呀,他就是宁氏少尊主宁渊,经常在比武台跟你比试的那个。”素语喋喋不休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暮景总觉得素语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子期似乎在生闷气。

桑川与夫人只是让子期不要担心,近期不要下山而已。说的长篇大论差点让暮景又睡过去。

暮景让子期答应她,别对她父母说她失控的事,毕竟,她不想让他们担心。而桑川一直以为,那些武功高强的魔教中人,是宁渊所杀。暮景也不明白,为什么宁渊会帮她。

也许,正如宁渊所说的,恰巧路过吧。

在她养病的这几天,子期一直在照顾她。有时候药都凉了,她还不喝,就是为了等子期。子期知她怕苦,每回喂她喝药时,会给她带一把蜜饯,这个时候,暮景是最开心的。她有时候还会很幼稚的想,要是自己一直病着就好了,那样,子期就会一直陪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子期虽然面上仍旧冷冰冰的,却三天两头跑来照顾她。素语还以为子期开窍了,还常常打趣两人。

在床上养了几天,暮景实在是忍不了,穿上熟悉的白衣,开始一个院一个院地溜达。

暮景想起那根丢了的木簪,其实,每想起那只簪子,暮景还是很不寒而栗,她不知道当时的她哪来的勇气,将那个簪子插入人体中。暮景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惊得打了个寒颤。

暮景找来一个木匠,再次跟人家学着做了一支木簪,木簪上,刻着这么一行字“愿得一心人”。其实,木匠不好意思打扰她的雅兴,毕竟那只簪子,忽略那行字,丑得会让人以为那是个木棒。

一天黄昏,暮景拿着那只木簪,约子期来到了竹林。

暮景将木簪放在子期的手上,满怀期待的问“好看吗?我做的。”

子期看着那奇丑无比的木簪,笑容悄悄地漾上了嘴角,在魔教的时候,从来没有人送过他东西,包括明珺。而现在,面前的小姑娘,竟会为了他,亲手去做这些事情“好看。”

两个字的回答,暮景似乎不满意,嘟着嘴道“你再仔细看看。”

借着夕阳的辉,子期看清了上面的字,那是,小时候他在民间听说的,随口教给她的。

“我的鞭子叫,叫长歌。”暮景怕他忘了,忙接着道。

“我知道,长歌暖浮生。”子期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至少,他的记忆,还在不知不觉的提醒着他。

暮景拿走木簪,准备给他別上去。奈何她太矮,怎么都够不着。

子期宠溺的笑了笑,蹲下了身,暮景轻轻地,将簪子插进发丝里。

子期还没站稳,怀里就多了一个人,小脑袋蹭着子期的胸膛,像个小松鼠瓮声瓮气的说“收了我的礼物,可就不许跑啦。”

子期心下一软,摸了摸暮景的头发“不跑,我能跑哪去,阿景灵力那么高。”

暮景让子期闭上眼睛,微风掠过,子期有一些惊讶,因为,刚刚有一个很大胆的女孩子,踮起脚尖,像蜻蜓点水般,啄了啄他的唇,然后,提着小裙子,很快的跑开了。

黄昏中,留着子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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