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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失去理智

桑榆若晚

在回酒馆的路上,暮景牵住了子期的手。子期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不该如此。”

暮景不知何意,但依旧是牵着他的手。暮景的手紧张得出了汗,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子期的手掌心里动来动去,子期皱了皱眉,只抓紧了她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乖,别动!”

暮景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到了男人平静如水的脸,暮景的心却在波涛汹涌。

这是他第一次回应她,尽管他变了很多,可是手心里的安全感不会变。母亲说得对,向前,才能离他再近一些。

那一晚,暮景没有睡着,她一遍遍地回想着子期牵她的场景,心里乐开了花。

第二日,暮景起得很早,她来到子期的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路过的小二告诉她,子期天不亮就出门了。

而子期这边。

子期的灵蝶昨日就收到感应,是明珺约他见面。

早早的,子期就起来了,那些药已经吃完,而自己还没有找到长明盏。昨晚,他就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消失,若再不出桑氏地界找到明珺,恐怕自己功未成,身先死。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暮景下山的理由之一。

桥上,一个卖花的姑娘正在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船只。

侧面,是熟悉的脚步声,戴着面罩的姑娘转过身,盈盈地欠了个礼。

“阿珺,你我不必如此。”来人温柔地道。

明珺从篮子底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快速的塞进子期手里“这是我让秦楚尧做的,它不能代替原来的解药,但可以缓解。拿好了别弄丢。”

男人抓住明珺的手,直接问道“阿珺,你在明氏很辛苦吧?”

明珺惨淡的笑了笑“自从无言把我送回明家后,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男人沉着声音问道”我听说明昭想把你许配给一个无名小卒?”

明珺笑了“他这个尊主之位还是我扶持上去的呢,若他敢逼我,我便让他死在尊主之位上!”

男人的眸子里闪着黑曜石般的光芒“你放心,有我在”

明珺征征地的看着男人“等事情一过,你,愿不愿意,娶我?”

男人呆住了,他,没想过。那么多年,他的心里,只有复仇。

明珺一把抱住了他,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你是不是,嫌我脏?”以前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从来不带任何情绪。

男人回抱住了她“阿珺,我不许你说自己,是我,是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怀里的女人抬起了头“那你,对桑暮景,是不是,还有情?”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傻子,桑氏是灭我门之人,我怎么可能?”

女人恢复了冰冷,但依然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只有这样,她才觉得真实“那你要记得,不可对桑氏手软,也不可对桑暮景动情。”

突然她一把推开了男人,将篮子里的花胡乱抓了几把放入男人的怀中,然后转身从桥下跑去。

“哥哥”男人的背后传来暮景的声音。暮景凭着剑穗上的灵识找到了子期,见到他时,一个卖花女正在他手里递着花。

子期从声音中回过神来,走向桥的另一端,似是猜到她会问什么,他直接道“想出来走一走,碰巧遇到个卖花的姑娘。”说完将怀里还带着露水的花全数递给了暮景。

暮景本来还疑惑着,见到花就立马开心了许多,但还是说道“哥哥,你下回出来还是要小心,要是碰到魔教的人可怎么办。”

子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你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信我?”

暮景正在闻花,闻言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像酿这着星辰,满满的,都是眼前的他“我信。”

“若我变了呢?”

“那又如何,你再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

“哥哥,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去努力,我知道你以前过的很苦,可是没关系,你的以后,有我护着。”

“哥哥,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距离,我不奢求你能够向前走一步,你只需要别后退,我往前就可以。”

面前的女孩一脸诚恳的说着。

俞子期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即使我不动,我们之间早就错轨,哪来什么回到从前?

子期没有再回答她,只是从路边的小摊买了一把竹绢伞。这山下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明明是早上光景,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子期撑开伞,伞下的小姑娘,两只手紧紧的抱着那把花,时不时,兴奋地抬头看他一眼。

晚上,为了让子期开心,暮景硬是拽着子期来到了外面,正逢庆封节,听说这个节日是为了庆祝玄灵大陆打败魔神而设的。每年,大家都张灯结彩,到处都热闹非凡。但奇怪的是,每到这一天,所有人都不得穿戴有红色的东西,因为魔神喜红。所以,虽是喜庆之日,却偏偏少了最热烈的红色。

人流中,暮景紧紧的拉着子期的衣袖。

见到前面的一家酒铺,暮景回头冲子期笑了笑“哥哥,那家的桂花酒可香了,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放开子期,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

这家酒铺的桂花酒只有在这天才对外出售,且这酒醇厚无比,香味如同桂花十里。以前,暮景年年都派人为她买来,毕竟排队的人太多了,暮景也没那么多耐心。

好不容易排到她了,因每人只限一坛,她将酒抱到一旁,才开始掏银子。这时,上来一位白衣公子,他看了看暮景手里的酒,质问酒铺老板“不是说没酒了吗?”老板赔笑道“这位小姐的,可是最后一坛哪。”

暮景心里暗暗地感叹自己的幸运,将钱放在桌上,正准备转身离开一把折扇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暮景不满的回头看那位脾气不好的白衣公子,果然,一脸刻薄相。

“怎么,嫌手长啊?”暮景面露怒色。

白衣公子却不以为意,还上下打量了暮景一番“小姐,长的可真好看。”

“有话就说,别耽误你姑奶奶时间!”暮景一看到这种浪荡子就来气。

“脾气这么爆,不适合当媳妇儿啊。”

暮景看到了店家眼里的担心之色,只好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假装没听到,自顾自走出了店里。

下一秒,她手里的酒就被夺走了。对面,是一个拿着酒正得意洋洋的喝着的男人。

暮景眼睁睁的看着他拿下了酒塞,三口两口的喝了下去,还恬不知耻的说道“美人的酒,果然是好喝!”

暮景嘴角抽了抽“好喝,那就拿命来换!”

话刚说完,就从手中化出了鞭子,人群立马让出了道。鞭子横扫过去,男人手里的酒坛应声而落。

天,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就她刚刚那一鞭子,不得那人给撕碎喽。男人望着底下的碎片,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不就抢了你一壶酒,至于吗?”男人委屈道。

暮景没说话,体内的灵力在迅速聚集,而她的蓝衣,似乎正在变成若隐若现的红色。手中的鞭子,从鞭尾到鞭头,已经从银色变成了红色!在这一天里,红色,偏偏是最邪恶的颜色。围观的人群对着突然失去理智的暮景议论纷纷。

男人皱了皱眉“姑娘,你,戾气太重!”

话未完,暮景突然扬起了鞭子,向四方的人攻击。本该热热闹闹的人群做鸟兽散。

在外面等的子期看到了这一幕,忙飞身向前,挡住了准备再次伤人的暮景。

男人见不对劲,拿出一支细小的银针“少侠,你帮我拦住她!”他冲着子期叫到道。

在子期的帮助下,白衣男人绕道暮景后方,将银针射在了她的安定穴上。果然,暮景倒在了地上,通身的红色也不见了,鞭子也恢复了正常。

围观人群指着暮景叽叽喳喳,大意是说她是个魔女,穿红色就算了还四处伤人。

子期冷着脸,抱着昏迷的暮景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白衣男人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那些人排着队,收了他的东西后都乐呵呵的离开了,也没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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