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夜

第四章     星夜

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家，看见杂草丛生的房前草坪，洛芸雁脑中原本频频闪烁的人影，在此刻转为了一片空白。

漆黑死寂的庭院印入眼眸，原本的满心欢喜与期待，全如星火般灭了。

夜间的风将干枯的花草香送入鼻翼，她被黑暗和荒凉包围，在这儿站了半晌。

录入指纹，大门缓缓打开，才终于与过往重合。光亮伴随着刺痛，从脑中一闪而过。

她步入其中。

家中的灯没有如往常般自动亮起，她便知道那人已许久没有归家。洛芸雁打开大厅的灯，光亮异常刺眼。她眯起双眼，皱着眉又将其关掉。

在黑暗中慢慢渡步，她跟随着记忆与直觉，摸索着上了楼。再打开灯时，灯光已不再那么扎眼，但看着自己落满灰的房间，她伫立了半晌，又关了灯，转身上楼。

三层是露天花园，看着微微干枯的花草，洛芸雁不免心生怜爱，强忍着困意将洒水壶洗净。为天台上的花花草草都浇上水，才坐到了一旁的秋千吊椅上。打开旁边桌上的小灯，微弱的光线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头顶星河，身陷黑夜。洛芸雁用手握住莫名酸痛的后颈，靠在吊椅右侧的支架上小憩。

闭上眼，白天与沈逸芊的对话便浮现在眼前。

“二重身传说你知道吧？就是… …你带的冒险队… …但据说不全是假的… …”

“会长带领的冒险队… …他和另一个队员同时… …那个唯一的女队员… …这才… …”

“前市长汉森还记得吧？就是那个… …他可是……”

“… …这些可都是绝密资料库都没有的独家信息哦。”

吊椅微微摇晃，困乏与话语在头脑中激斗，搅的得她昏昏沉沉，却也难以入眠。

似乎，总是总是差了点什么。洛芸雁尽力地回想，又猛地想起了沈逸芊漫不经心的那句：“什么时候醒的啊？去找过会长了吗？”得到否认后，对方似乎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

欣喜？她在欣喜什么？疑问刚冒出，便被疲倦冲散了。

回到家已是半夜了。老远便能看见的那片光亮，坚定了什么信念似的，雷欧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悬浮在空中的那一点光异常显眼，前庭中的小路灯也尽数打开，仿佛正夹道欢迎着他的归来。

家中一片漆黑，如同无人问津的荒宅。雷欧遵循了她的想法，也没有开灯，摸黑上楼。

没有停留在同样昏暗的二楼，雷欧直接走上了天台。一眼瞧见了在吊椅上熟睡的洛芸雁，一中失而复得的心情涌上心头。

轻轻走到她旁边，近且静到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清冷的月光混杂着微弱的灯光照亮前景，她的睡颜无端柔和。望着这般景象，雷欧微微笑了，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自己的风衣，边轻声唤道：“芸雁。”

他本来并不指望能收到回复，却没想到洛芸雁从鼻中细如气音地“嗯”了一声。

惊喜于她的回应，雷欧试探性地追问到：“你不回房间睡觉吗，在天台干什么？”

摸摸鼻翼，洛芸雁下意识地回答：“在等会长啊。”

再没得到下文后，洛芸雁睁开了眼，面前便是那张想了又想的脸。

雷欧笑着俯下身：“在等我，嗯？”

洛芸雁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到：“好久不见，会长大人。”

“好久不见，芸雁，欢迎回家。”

移步和她一起坐在吊椅上，雷欧却没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脸已是红到了耳根。

静坐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不回去睡吗，坐在外面小心着凉。”

往上提了一下他的大衣，示意自己不冷后，洛芸雁闷闷地命令到：“再问一遍前面那个问题。”

愣了一刹，雷欧笑着点头遵从：“你不回房间睡觉吗，在天台干什么？”

“我在等会长回家，”洛芸雁靠在了雷欧的肩膀上，被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环绕，将半边脸都掩在风衣后才补充道：“跟他一起看浮空城的日出。”

“好，一起看日出。”雷欧温和地应着：“先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嗯。”沉寂了一会儿，洛芸雁又撇嘴道：“我睡不着。”

“那就陪我说说话吧。”雷欧问道：“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都挺好的，就是偶尔有些头痛。”

“头痛吗？”雷欧思索片刻：“那可能是你的记忆快要恢复了吧。西奥当时帮我恢复的时候，我的脑袋也跟快要炸了一样痛。后来自己想起一些片段的同时，也常伴随着刺痛感。”

在得到“嗯”的一声回应后，雷欧继续道：“有空你去找夏锦卿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找我也好。”

“嗯，知道啦。”洛芸雁嘴角微扬，“会长你喋喋不休的时候，真的很像老妈子。”

微微摇头，雷欧在心中轻声说：“没大没小。”又默然地换了下一个话题：“还准备走吗？”

“嗯，过几天就走。我在浮空城又没有职务，反而是那群小家伙，离了我怕他们有生命危险。”提到他们，洛芸雁笑意更浓。想起了某位唐装少年，她不动声色地换了坐姿，靠在了吊椅秋千的靠背上。

“过几天走？”心思细腻的雷欧自然察觉到了，追问到。

“嗯，这家里脏的… …”说着说着，洛芸雁的声音低了下去。

看了她一眼，雷欧低声说道：“睡吧，芸雁。”

云纱流动，月光飘渺。

习惯于通宵的雷欧自是没有睡意。夜黑风高，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侧头吻了一下身边人的额，无声地说道：“Have a sweet dream，my Heraya.（我的赫拉雅，做个美梦）"

黑夜笼罩一切，暮色遮掩罪行。少女的呼吸依旧平缓而均匀。

ps：2022.08.28.  20:14

       谨以此章，祝会长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