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外雪压寒梅时,杨皇后的病终药石罔效,纵使宫中医术再高深的太医,仍是束手无策。
母后病的那段时日,父皇即是前朝事务再忙也日日守着母后。
奏折都是在椒房殿批的,若是说父皇对母后没有丝毫情意,他不信。
母后病逝那年,他刚满九岁。
周程远立保自己的妹妹周贵妃入主中宫。
不日周氏便被册封为皇后。
从那起父皇的冷漠,周皇后的构害,将他死死的压制。
母妃拖着疲惫的病体唤他“煜儿,煜儿。”
他伸手想触碰母后苍白的脸颊,梦却醒了。
又是这个梦。
十一年了,母后的模样濒死前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殿下,嘉陵关险些失守了。”
他早就说过攘外必先安内,本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太傅之子。如今却真成了烫手的山芋。
过了嘉陵关便入了通江关,两关之后便是京城了。
如今他李煜定是整个李朝最为自在之人。
“殿下!如今嘉陵关已然失守,叛军马上就要到通江关了。还请您...”
李煜倒也不是刻意为难这些下面的侍卫,只是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之上说的很明白,后果他绝不承担。
“怕什么,同为李朝子民。孙太傅定不会伤及百姓。”
李煜摆弄着他养的鹦鹉,那鸟整日在他书房里,瞪着眼睛时不时的歪歪头。
这次来通报的并非他自己手下的人,而是太师周程远的人。周程远一向与他政见不和,却偏偏是陛下的宠臣。
前些天大乱当即,明知太傅有意起兵谋反。周程远却举意南下扩充疆土并称孙太傅掀不起风浪。
别说周程远看不起那孙太傅,就连陛下也认为孙太傅尚无兵权怎能谋反得逞。
陛下却还真听信了他的谗言,并头一次斥责李煜了居功自傲,小题大做。
现如今奸佞当道,若是这偌大的李朝不吃些亏。终是学不会及微入眼。
周程远的下属在门前磕着响头,头与地面磕碰发出的声音惊着了金丝笼里的鹦鹉。
“别磕了,别磕了,别磕了...”
那只鹦鹉被人提前教好了这句话,跪着的侍卫愣住了。原来李煜一早便知会来人请他。
此时李煜却不见了踪影,听熠王王府里的丫头说是熠王殿下累着睡下了。
椒房殿踏上坐的人雍容华贵,厚厚的宫服上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她时不时的梳理着兔子毛。
“李煜当真不为所动?”
“熠王殿下让下头的人劝退了太师的人,并且去睡下了。”婢女站在一侧如是的说道。
皇后身上趴着的兔子动了动耳朵,听着熠王殿下的传奇故事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
心里想着:这熠王殿下当真也是个硬气的主,事到如今还在耍脾气。
这兔子名唤明月,是那九天之上嫦娥仙子的陪伴。
嫦娥仙子下凡寻她如意郎君时,将她留在了广寒宫。
她难耐寂寞,随着偷偷下凡的天蓬元帅一同偷溜了出来。
降落时出了差错天蓬元帅如今下落不明,她也变回了原型。一路躲避各自蛇虫爬兽才被出宫祭天的皇后娘娘捡去。
“这三皇弟虽是才智过人可惜了这桀骜不驯的脾气难以改正,若不是为此先帝怎会传位于陛下。”
身旁的婢女立马扯了扯皇后的华服:“皇后娘娘,谨言慎行。您入宫时老爷如何交代的。”
“这椒房殿都是本宫的人,何惧之有?灵儿怕是你太过规矩了。”
明月心里暗笑,若不是这皇后娘娘与后宫其他妃嫔不同。性子着实有趣,她如今也不会一直躲到她宫里。
皇后怀抱着明月携灵儿一同去觐见了皇帝。
如今皇帝在金銮殿偏殿,愁的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明月从皇后怀里探出头,打量着一直在转圈圈的皇帝。看见皇后来了这才停下。
“皇后,朕没有听三弟的谨言甚是后悔,现在三弟定是怨朕不信他。这可如何是好啊!?”
明月看着面前的九五至尊竟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如此依赖那个熠王殿下,她就纳了闷,也不怕他的三弟夺了他的位?
皇后此时却是正经了许多,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旁人没听见,可她却听见了。
“废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