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时节,蝉声四起,伴着微风扰乱人的心弦。沈若慈抱着同学们交上来的作业,走向办公室。迎面走来一位男生,径直撞上她的肩膀,怀里的作业洒落一地。
见状,那人赶忙收起手机,蹲在地上,帮忙捡起作业。修长的手指划过作业本,一双细手,骨架分明,竟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
不一会,整个散落的作业被二人收拾起来。那人指了指自己怀里的作业,痞笑道:
陌生人“那个……同学,对不起啊,要不我帮你?”
沈若慈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的确好看。一双丹凤眼下一颗泪痣,宛若一滴眼泪,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双金框眼镜。
可她自幼就对长相好看的人有种厌恶感,而面前这个人的长相又如此出众,免不了产生厌恶。她放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拿过作业,道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入办公室。
这便是二人的初遇。
回到班级,沈若慈拿起一本五三开始自学。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唯有用学习改变环境,才能不再受到欺负。一边看书,一边听着蓝芊芊在一旁唠叨。
她与蓝芊芊是初中同学,一路同班,哪怕高二的文理分班都没将二人分开。所以说,缘分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她们二人,情同姐妹,彼此没有任何隐瞒。
蓝芊芊“若慈,今年开学时间比往年早太多了吧?”
蓝芊芊“哎?你知不知道有人从一中转到咱们学校啊!”
蓝芊芊“若慈?若慈?”
沉浸在学习里沈若慈直到蓝芊芊推了她一把,才反应过来。正好碰上了道难题,也懒得思考了,便决定和蓝芊芊聊天。
班主任在台上叮嘱着开学相关事务,她们二人在台下说起了悄悄话。直到班主任谈到新生,二人才将注意力聚集到讲台上。
台上,那个飘扬的字体印在黑板上,他留下了“沐泽”二字,便扭头对全部同学说道:
沐泽“沐泽,沐浴的沐,光泽的泽。”
一开口,清澈的少年音传入众人耳中,他的声音里充满活力。班里瞬间就沸腾了,女孩子们沉浸在美颜里,交谈着他有没有女朋友,而男生们则叹息班里又来了一位有颜值的人了,竞争力又变强了。
说来也奇怪,整个学校的校草好像都集中在了他们6班,那男生们个个帅气十足。每天都有不同班级的人来班上找人,情书、奶茶一类的东西就没断过。
沈若慈一抬头,就看到这个人正是之前撞到自己的人。一见到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厌恶,甚至觉得现在做任何事都不顺心。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定律,叮嘱蓝芊芊不要打扰自己,便开始扣题了。
班主任环顾整个班级,只有最后一排有个空位置,她看了看沐泽的身高,大约有185,觉得坐在后面没什么问题,就将他安排在了最后一排,还安抚他说:
苏晓“马上就有考试了,位置不合适就先凑合着,考完试我们就会换座位的。”
沐泽点头同意,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向最后一排,大眼一扫就看出来着后面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了,也明白了班主任为何让他先凑合着坐了。他淡然一笑,不觉得这些会影响到自己,收拾好东西就开始自习了。
课间,蓝芊芊一直夸赞沐泽的长相,把她毕生的文采都用来夸沐泽了。弄得沈若慈不禁在想,之前考试的时候这人还向自己抱怨过议论文根本写不到800字,现在看来,原来是没用对地方。
听了快半个课间了,沈若慈实在忍不下去了,赶忙打断她的话,说道:
沈若慈“你可给我hold住啊,我对他那种人天生厌恶。记得少提啊。”
闻言,蓝芊芊撇了撇嘴,对她的警告不以为然。她深知沈若慈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真要提起来啊,她也不会生气的。只能感叹,世上绝美帅哥们都入不了沈若慈的眼。
开学第一天通常都是纯自习,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学生尽快进入学习状态。同时,为了让人调整生物钟,便取消了日常的晚自习。
临上课前,沈若慈看了眼后面的沐泽,只见对方在后面混得如鱼得水。对此,她嗤之以鼻。于是就不再看了,她安排好接下来的所有学习任务,便全身心的投入了自己的学习中。
不知何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窗内莘莘学子认真学习。分校依附于本校,也就是一中。两个学校的老师是相互交换的,为的就是保证两所学校的师资力量平等。
相比于本校,姮阳的人更多的是鱼龙混杂。有不少人拿钱开后门来让自己的孩子上学,而那些学生又多半是来混日子的。在班级里,后排便是那群人的集聚地,上课闹腾起来能让老师都上不下去课了。
对此,班主任也没办法,最多让他们少在课堂上捣乱。原本班主任担心沐泽在后排无法学习,直到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才发现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在沐泽坐在那里没多久,就开始和身边的人打交道,丝毫不担心自己学习问题。从游戏聊到动漫,再聊到班级里的种种。所以他才知道,自己刚刚碰到的人就是班长沈若慈。
他抬头看向斜前方的那个奋笔疾书的姑娘,飘逸的长发被收于头顶,扎成了一个利索的单马尾。一双透着星光一般的双眸,盯着她的资料书认真的看着。时不时的咬几下笔盖,又在一旁的演草纸上反复演算。
细细一看,便发觉她的长相真是应了那句“窈窕淑女”,当即就对她产生了不少兴趣。沐泽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课本,思考了几秒钟,决定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
没用多久便将新班级的情况摸了七七八八,知道沈若慈的好友是蓝芊芊,两人形影不离。
而自己身旁的人叫莫槡,是个话痨的人,对朋友很是义气。沐泽与他都喜欢玩同一款游戏,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太阳逐渐偏西,燥热的环境逐渐清凉下来。傍晚的清风没有早晨的刺骨,亦没有午间的灼热。雨后的微风吹散了一整日的闷热,为人们送上了一丝凉爽。
下午6点,伴着凉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家中。一中分校属于半封闭式学校,校内有食堂亦有寝室,学生们可以选择住宿也可以选择走读,对于中午不想回家的走读生也可以留在班里休息。
虽说学校鼓励学生住校以锻炼自理能力和理财能力,但这种位于市区的学校,住校生寥寥无几,一个班也就十来号人选择住校。
平时的晚自习都是所有学生一起上的,走读生上到晚上九点,而住校生则上到晚上十点。
沈若慈从高一开始便是走读生,她无数次的向家里提出住校的要求,都被拒绝了。此时的她站在校门口,看着越来越少的人,不禁有些惆怅。
她有家,却不想回。于是便像往常一样,在回家的路上磨磨唧唧,平时10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她磨到了20分钟。
一进家,满地狼藉,她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脚。无奈,只能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一一放回原处。
刚收拾完,便听到她母亲在屋内对她大喊道:
方彤“你个兔崽子死哪去了?!回来这么晚?赶紧做饭去!”
对于母亲的态度,她也习以为常了。对于这些无厘头的指责,她也不会反驳什么。
小时候对她的指责,如同晴天霹雳,使她怀疑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长大后,习惯了指责,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
认命般地走向厨房,做起饭来。这样的生活她过了足足十年,日复一日的责骂、驱使,让她更加清楚,自己除了通过改变环境来逃离,没有任何办法了。
晚饭间,沈若慈清楚的看到母亲头上的伤痕,当即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家里的医药箱,给母亲上药,顺口问道:
#沈若慈“妈,你这怎么弄的?”
闻言,方彤拍掉沈若慈的手,阻止她给自己上药,随口说道:
方彤“没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帮我干点活呢!吃你的饭去。”
一听这话,沈若慈便得知刚刚家里发生了什么。无奈地收起医药箱,坐下来慢慢吃饭。夜晚,她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满天繁星,不禁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为什么呢?不管过了多久,都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文中一段改写的出处:他们寥寥数语的责备,在我看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使我几近疯狂,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人间失格》作者: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