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日头正好,枝头两只翠鸟叽喳的攒做一团,丞相府内侍女沿回廊走来,左右只摆着些花草小物,障景石壁开口处中拘着一道树影,清风卷起衣角和着一片白花招摇而落。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许念卿揉揉眼睛,脑子还没清醒过来,眨着眼朝外看去。
入眼先是一道珠帘,屋中熏着暖香,青烟丝丝缭绕缠上床幔,外头只留几个人影映在屏风扇面上。
几个人影?!
她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的拉起被子裹好自己。腕子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白玉掐丝镯子,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啊!对了——
是那个镯子。
小半年前她还待在凉快的空调房里,一时兴起网购了一只镯子,谁知道刚带上就一阵晕眩,再一睁眼来就到了这儿来!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手上针扎般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这才反应过来。
眼见昏迷了两日的小女儿幽幽转醒,老丞相激动的站起身,他紧紧攥着太医的胳膊,一连说了七八个赏字。
于是才开始治病第一步的太医一脸无语的被人请出了屋外。
待了这小半年,许念卿这才把情况弄明白。原身是个呆萌的小姑娘,和世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更是老丞相的心头肉。
可是...
许念卿默默的缩回被子里,虽然她穿越进了自己书里,但是故事结尾男主因为没有和女主在一起彻底黑化,屠满京城,血流成河。
想起自己笔下的悲惨景象,许念卿连忙摇头。既然自己到了这儿,那可千万不能让男主黑化了。就算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能安稳活着,她也一定要让男主娶到女主。
屋外侍候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轻轻唤了一声:“小姐?可要奴婢进来侍候?”话音一顿,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方才有人在街上遇着世子了,说是过会就来。”
许念卿稍一愣神,连忙下床盥漱, 连声叮嘱道许念卿:“那快去吩咐一声,可别再把人拦着了!”
侍女口中的世子,乃是老王爷唯一的儿子,陆行安。不过虽然许念卿和陆行安关系极好,却耐不住两家父亲互相看不顺眼。当朝丞相和老王爷从朝堂一路作对到现在,说到底还是为了年轻时许念卿的娘亲。
后来原身娘亲嫁入了丞相府,两人的恩怨便更深了。想到这儿许念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动了动腕上的镯子,却还是没能摘下来。
为了防止自己和他出去,老丞相还专门吩咐不让任何姓陆的进来。
许念卿脑子转的飞快,但一旁的侍女却有些为难:“可是老爷说...”
许念卿“不用管爹爹说的。”
许念卿由着侍女给她穿好衣裳,急忙忙推门出屋,许念卿“就说是我要他进来的。”
丞相府内侧里别院种着几颗花树,现下开的正盛,风一吹落了满院子花瓣。
今日许念卿穿了件裹柳色的小衫,发件垂下的银穗垒在一起,刚好配她那绣着银边的下裙。她一路小跑着赶到门口,刚好看见陆行安敲了敲门,新来的门房探出个脑袋去,把人上下打量一番,疑惑道:“您是哪位?过来找谁?”。
陆行安微微一笑:陆行安“ 在下陆——”
话未说完门房抬手关门,丞相府的大门“啪”的一声紧闭起来,吓得匆忙赶来的许念卿也是一震。
门房的声音自前面传来:“老爷说了,姓陆的都不接待!”
许念卿呼吸一滞,连忙快步跑上前推门,身后侍女“小姐小姐”的叫着,这才把她的思绪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