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贝尔斯小巷,废弃的民宿三楼房间里,顾笑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泰宗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胶带,把顾笑的嘴缝上。
顾笑魂不附体,一时失禁,一股湿漉漉的暖流从裆下流出。
在这栋废弃民宿的对面,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拿着望远镜站在最顶层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房间里泰宗的一举一动,青年男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切前事甫毕,泰宗右手掌面撑开,略微弯曲,不经意间从顾笑左脚脚踝划过,顾笑侧着身子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脚跟流淌一片,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泰宗取下手刺,看了一眼时间,挎起背包,向门外走去。
青年男子绝望地挣扎着,血流的不缓不疾,伤口长宽均约有一公分,这样可以保证,血流的不快,但绝对不会凝固。
下了废弃的民宿,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感觉无恙后,掀开一辆黑色普通大众的后备箱,把黑色的背包扔了进去。
天空不知为何,飘起了毛毛细雨,中年男子走到主驾驶车门旁,突然止住脚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站在楼顶的青年男子人感觉被人发觉,迅速收回望远镜,蹲了下来。
就算他动作再麻利,迅捷,可还是慢了一步,泰宗眉宇紧凑,刚打开的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雨在泰宗脸上肆虐地拍打着,他伸手佛去眼角的雨水,迈步向民宿走去。
楼顶的青年男子屈躲在角落里,目光呆滞,惊慌失措。
泰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掷地有声踏着每一步。
青年抬头望望天,咽了一口口水,把望远镜装进背包,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慢慢探出脑袋,看看楼下有没有泰宗的身影。
方圆四周,静静悄悄,没有任何喘息之物。男子刚刚舒了一口气,忽然感觉不对。车还停在哪,人却不见踪影。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种莫名的危险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青年闭上眼,在心中揣摩着中年男子从一楼到楼顶最快的时间,突然圆目大睁,一个侧身走到顶楼墙沿,顺着墙上的下水管快速爬下来。脚还没站稳,便往一旁漆黑的树林跑去。
泰宗来到楼顶,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顺着墙沿走了一圈,地上的烟灰虽然被雨水冲刷一遍,仔细看时,依稀能够分辨出来。
泰宗蹲下身子,用手捻起烟灰碎片,搓了搓,侧着身,在角落里还留着一只烟蒂。他捡起烟蒂,转了转。
楼顶的视界开阔,不像他在民宿楼里,外面的情况除了一个透风的窗户可以看到外,其他的基本上看不到。
泰宗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排水管,又看看自己刚刚待在的那个房间,顾笑挣扎的模样清晰可见。
他似乎明白,适才自己罪恶的一幕,有人记录下来。这跟他的初衷,还有他答应别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显得有些违背。
泰宗是职业杀手,他也是靠这个吃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没失过手,以前跟别人过招,不说他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几十个人围捕他时,他都没落下风。
这也是他在圈子里声名鹊起,显摆自己的资本。
泰宗西域人士,十七岁参兵入伍,走上行伍道路。
当兵三年,各项成绩突出,这也怂恿他越来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次与队友对抗比赛时,失手打残了队友,被迫离开。
回家后,为了活下去,荒漠里冒过险,深山里一个人狩过猎。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只要他喜欢,都去做。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从西域到大陆,泰宗一路走来,罪恶连连,却总能侥幸逃脱法网。
泰宗眼中露出一丝遗憾与愤怒,他把烟蒂装进口袋。没有时间细想是谁在这,以及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一切都来不及想,泰宗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
给泰宗任务的幕后者说的很明确,事成之后,他后半生依靠这笔酬金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但是有个条件,这件事除了他们俩知道,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之前承诺泰宗的一切全都作废。
很显然,这个承诺泰宗没有做到,但是,他以后有的是时间灭口。当务之急,先把另一个任务做了。
泰宗回到车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接通后,泰宗只是简单的说了句:
泰宗任务完成,请示下一个任务。
对方挂完电话,给泰宗发来一条信息。
陌生人格特勒酒店,2043号房间,傅少。
泰宗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抬手看了看时间,启动汽车,绝尘而去。
格特勒酒店门口,泰宗停好车,从车窗玻璃很清晰的可以看到酒店上下布满了监控。他又把车开到地下车库,下车的时候,泰宗戴好口罩,鸭舌帽压得很低。
在监控死角的地方,泰宗放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好可以看到地下车库的全貌。他拿出手机,连接上摄像头,车库的全景一览无遗地呈现在面前。
深夜的停车库显得有些凄凉,在加上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泰宗走到电梯口,站了片刻,乘坐着电梯顺利来到二十层。出电梯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在拐弯的地方又安了一个微型摄像头,两个场景的全貌呈现在一个不足六寸的显示屏上,略显有些不尽人意。
按照幕后老板给的信息,泰宗顺利找到2043号房间。站在门口,泰宗从包里掏出铁丝,慢慢插进锁孔,鼓捣一番,房门应声而开。他随手捡起一张卡片,对折一下,顺着门缝插进去,防止插销被弹出来,发出声音。
门缓缓打开,泰宗深呼一口气,宾馆不同民宿。在民宿那,无论顾笑怎么叫喊,没有一个人理他。宾馆不一样,要是被发现,恐怕要费一些周折善后。
当然,他有能力善后,只是他不想这么麻烦,有个尾巴跟着,毕竟是件让人不快乐的事情。
泰宗缓缓走进房间,脚步轻盈,没有一丝声音。穿过洗手间,一张偌大的双人床躺着两个女人,泰宗快步上前,掀开被子。
两个女人全身赤裸,大喊一声,泰宗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虽然泰宗久不近女色,可是面前两个赤裸的女人,看得他目瞪口呆,洋洋得意。
他下意识地把手摸向腰间,一把锃亮的手枪压满了子弹。
赤裸的两个女人张大嘴巴,惊恐不已。
正在他刚要回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傅少放下枪。
此人正是泰宗想要寻找的傅少,就在泰宗开锁的时候,被他发觉。随即起身躲到窗帘后面,趁其不意,用枪顶住泰宗的脑袋。
泰宗性格执拗,哪里听他的话,傅少用枪顶了顶泰宗,冰冷的说了句:
傅少我让你放下枪。
泰宗不甘心地把枪放在地上,傅少瞥了一眼,一脚把枪踢到别处。
傅少是谁派你来的?
泰宗闭口不言,对于他而言,就是自己没了性命也断然不会出卖背后的买主,这是职业道德,也是泰宗作为职业杀手的原则。傅少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
傅少说,是谁派你来的?
泰宗舒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他从民宿过来已经有十分钟。他双手抱在脑后。傅少看到此举,逐渐放松了警惕。
突然,泰宗侧身下压,避开枪口,一只手抓住枪,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对着傅少下颚重力击去。傅少一个踉跄,仰面向后倒去。
两个赤裸的女人相互抱在一起,不断用被子遮挡自己光滑的身体。泰宗用枪指着她们:
泰宗不要叫。
泰宗声音虽然低沉,却很冰冷,给人无懈可击的感觉。
傅少没了枪,仍旧面不改色。
两个赤裸的女人坐在床上仍旧哭哭啼啼。
泰宗摘下口罩,一张西域人的脸沟壑纵横,连身影都是那么高大威猛。他向后退了两步,捡起适才被傅少踢走的枪。
泰宗别叫了。
泰宗用枪指了指两个赤裸的女人。傅少站在那,伺机而动,只要泰宗稍不留神,他就会夺下泰宗手中的枪。
不过他低估了一个现实,就是对泰宗不了解,他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稍纵即逝的机会也不会给。
泰宗一只手插进口袋,掏出消音器装在枪上,看都不看傅少一眼问道:
泰宗你就是傅少?
傅少怒目而视,向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从来没有人敢质问他,更何况还是用枪指着他。
傅少轻蔑笑道:
傅少我就是,怎么了?
要是在往常,泰宗早就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现在不一样,他答应别人的事,就会至死不渝,就算傅少侮辱他,泰宗也会负重忍下。
泰宗抬手又看了一眼时间,按照往常在家里做的实验,一个足够深横竖一公分的伤口,血向外流的速度,完全可以阻止血小板凝固。
一个成年人身上的血大概是五公斤左右,血流的速度大概是三克每秒时,就不会凝固。失血百分之二十以上就会出现休克性死亡。泰宗为了确保顾笑死亡,必须等到他身体内的血流失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五左右。
为了给自己留下更多时间,泰宗在下手的时候,把握的分寸以及控制血流的速度是每秒二点八克,就算加上男子挣扎时流血过多,起码也得半个小时。
还有十分钟,泰宗有些急不可待,想要现在就扣动扳机。可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床上那两个赤裸的女人喋喋不休,惹得泰宗有些烦躁。
忽然,他抬起手连续两枪,对着二人的脑门激射过去,两发子弹毫无滞留,疾驰而去,二人应声倒在床上。
傅少面如死灰,自己时刻带着枪,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面前的这个人,杀人从不含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傅少有些恐惧,双腿不停颤抖,颤颤巍巍说:
傅少你想要什么?
泰宗掀起被子,遮挡住散落的血迹说:
泰宗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的命。
傅少看向门口,门在泰宗进来的时候死死锁住,即使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还是快不过泰宗。
泰宗站的地方靠近门口,这也是他习以为常的做法,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傅少我跟你素未谋面,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是受人指使的?那个人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只要你放过我,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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