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从光亮处进入黑暗中,眼睛是会出现短暂的,大概持续两三秒的‘失明’现象的,但是在适应黑暗之后,就会恢复视物能力了
墨发的少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回忆起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他不喜欢光明,因为光明太耀眼了,刺疼眼孔的时候会很疼,而他不喜欢黑暗……
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卡米尔再抬眼的时候,目光落到了佩利的身上,“傻狗,在看什么?”他无比的庆幸,在这里,他没有‘夜盲症’真是太好了
“卡米尔?真的是你啊!”佩利快速的眨了眨眼,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略有些不适的眨了眨,“嘿,我还在想我的对手会是谁呢!不过,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面对这一片黑暗的环境,佩利完全摸不着头脑,比同龄人大得多的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别问,好好看”少年的目光冷静而淡然,只不过落点是在房间的中央,这是一间透不进任何光亮的房间,朝内打开的窗户外,是被钉死的木板,没有为里面的人留下一点的光亮,他们背后的门是从外面锁死的,锁孔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本就是这么设计的,里面的锁芯透不进光,看上去更像是被什么堵上了
房门被敲响,女人的声音沙哑模糊,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里,‘大小姐,老爷说了,鉴于您这次出逃并没有离开这座山的范围,只关您三天就放您出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卡米尔和佩利站在通向门的过道的位置,安静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门上突然透出了一丝光亮,应该是防盗门的门下方开了一个口子,类似于英国人家的送信口,不过要宽一些,也要更高一点,这样一个小口子为这个全是黑暗的房间里送上了一点光亮,一只枯瘦的手将一只碗送进了门内,瓷碗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极为响亮
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动静,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颠颠撞撞的往门的方向跑过去,身体穿过了站在过道上的两人,猛地扑到门上,手拍打着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女孩的脸贴在门上,‘等等!别关上!等等啊!!’
‘送信口’被紧紧的扣住,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消失,女孩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尖锐的刺激着房间里两人的耳膜,‘别把我留在这里!求求你了,至少留一盏灯给我啊……’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女孩的手贴在门上,最后无力的垂下
身体开始下滑,手在地上摸索着,身体的重心一歪,随着陶瓷翻到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夜视能力极佳的两人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孩扑在地上,长发凌乱的散开,前面的饭碗已然打翻,把女孩的手臂弄得很脏,脸埋在了发丝间,看不出神色
好一会才再次有了反应,纤细的手臂撑起整个身体,女孩摸上门,跪坐在地上,两手往两边摸去,指尖碰上了金属的门把才停下动作,握着门把手站起身,踉跄着往靠近门把手的墙面靠过去,最后整个人缩进那个角落里,双手环膝,然后把脸埋进臂弯
“……卡米尔,她为什么要那么小心啊?黑暗中看不出东西吗?”佩利对于女孩子的举动表示不解,他们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东西,压根不需要这么小心,甚至还打翻了碗
“傻狗,平时多看点书不行吗?有一种病症叫做‘夜盲症’,患有夜盲症的人,在只有微弱的光亮或者全黑的环境下,是看不清任何的东西的,在黑暗中,他们和瞎子没有区别”卡米尔的声音里淬上了冰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往女孩的方向走了两步,单膝跪地,手虚虚的搭上了女孩的发顶,似乎是想要安慰她,他们说话的声音女孩听不到,在极端寂静的黑暗中,一个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无数倍的放大,骨骼摩擦的声音,衣料摩擦的悉索声,亦或者是放缓到了极致的呼吸声……
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很可怕的事情,长时间在黑暗中,就算是再怎么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被逼疯的,这就是黑暗的力量,用最不需要注意的恐惧……侵蚀一个人的内心防线
“卡米尔,你在干什么啊?”佩利弯下腰看着少年的动作,完全不懂对方小心的样子,角落里蜷缩着的一小团,身体还在发抖,“夜盲症很可怕吗?”
“……不可怕”少年站起身,回答的很快,“只是一个人在全然黑暗的环境里呆的时间太长,是会失去自己的,尤其是失去了视觉之后,人的感官会被无数倍的放大”
角落里蜷缩的女孩突然站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在房间里乱跑,制造着吵耳的噪音,好几次摔倒在地上又很快的爬起来,不过起来之后会安静几秒,似乎疼痛能让她有所清醒
大概是黑暗里的时间流逝再怎么快,也依旧让人感觉很慢,等房门在一瞬间打开的时候,佩利甚至直接跳了起来,外面刺眼的光亮照进了房间里
那片没有被光照到的深处,已经没有了‘人’的存在,佩利早就跑出了房间,卡米尔在看了一会房间里面之后,闭了闭眼,外面刺眼的灯光刺激的他不断地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所以说,他不喜欢光明,也不喜欢黑暗,尤其不喜欢……从黑暗回到光明里
周围的建筑发出了崩塌的哀鸣,四周的墙壁却依旧是泛着陈年水渍的白墙,有什么不太一样,却又好像都没改变,之前房间里只能看到暗色的女孩貌似比当时高挑了不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完全没有当时疯癫的样子
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打量着这个对她而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她走到一间双开的镂花木门前,伸手推开进去
时间转动的很快,纸窗里漏进来些许的月光,少女的门前来了五六个人把守,只不过这个晚上安稳的不成样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客厅里拿着一本两只宽的书的男人慢慢的翻过一页,金边的眼镜被拿下,‘我确实是老了啊,连这些事都算不准了,都回去休息吧’他走到门前,从门上镂花的地方看过去,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的房间里,中央的床上一团鼓起,幅度轻微的起伏
这么多年终于学乖了啊,男人离开了那扇门前,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命师一族就应该避世不出,每次窥探天命都要折损寿命,决不能折在这一辈了’
房间里闭着眼的少女忽的睁开眼,墨蓝色的眸子盯了会房门,嘴角扯开笑,‘命师这么相信自己算出来的东西,老东西确实是老了,而我,远比你看到的多得多’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窗口
佩利的许多疑问卡米尔都没有回答,只在最后回答了一下对方的一个问题,“……谁的回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觉得呢?”
整个宅子开始化作碎影消散,脚下是羚角号的顶上,卡米尔看了一眼佩利,领头进了这艘他们无比熟悉的飞行器里,完全无视一边房间里的噪音,少年的指尖触上一张椅子的椅背,站定了身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哈哈,说起来卡米尔,你是指定对手对吧?没想到你这么想和我打啊!”佩利一脸兴奋的打量着羚角号里的结构,时不时的碰碰里面的小物件,“话说,卡米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和雷狮老大好久了!这个海盗团,对你们而言,到底是什么?”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敛
“……是个好问题,我应该觉得是什么呢?麻烦,和隐患?”墨发的少年将椅子转了个圈放好,人坐到了椅子上,双腿优雅的交叠,帽子被拿下放到膝盖上
“你小子果然……!”紫红色的眸子瞪大,佩利几乎按耐不住脾气,拳头被握紧,恼怒的冲少年比划着,“起来,我们打一场!”
“你就不会多动动脑子吗?又不是真的蠢”卡米尔淡然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动静,“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冷血的怪物吗?”
佩利没有回话,狂犬的眼中多了几分疑惑,他真的不是很能搞懂面前的少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卡米尔的脑子真的很好用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你到底……?”
“这个海盗团存在与否,全都是我接受的结果,有一个落脚点也很好,至少我至今都很满意”少年眯起眼,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帽子上的羽毛装饰,“毕竟,如果我不想,早在凹凸大赛之前就有很多种方法导致毁灭,我想我的脑子的计算能力,你应该不会怀疑”
“切,说那么复杂干什么!你也把这里当成家了吧!”听不懂卡米尔说的那么复杂的东西,但是佩利还是很好的整理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你为什么要指定我当对手?”
卡米尔将帽子戴好,冲佩利勾了勾手指,“傻狗,过来,弯腰”只比他大了一岁的大男孩鼓着脸颊听话照做,墨发的少年微微倾身,声音降到了最小,“这里都是摄像头,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和帕洛斯一定会被安排到一起,你想和帕洛斯打?”
听完第一句之后,佩利的余光略过了一个角落,然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想,帕洛斯那家伙打起来一点也没意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装装样子,假装打起来就好了,把周围弄得糟糕一点,之后一定会有很麻烦的事,要留着一点元力和体力”卡米尔的手搭上了佩利的肩膀,钴蓝色的眸子从阴影中扫了圈四周
“诶?可是不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吗?”
“你是不是又没听规则?耗到场地崩裂就好了”空着的手搭上了椅子边沿,“佩利,我可是,想揍你想了很久了啊!”声音逐渐的变大
“喂!卡米尔你这家伙!”抬手一拳就扫了过去,回应他的是少年后翻之后扫过来的椅子
为了装样子,他们都是用上了元力,怎么打起来最离谱怎么打的,毕竟是能将大羚角跳配合的完美无瑕的伙伴,这方面的默契无人能敌,两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带上了伤,最后以卡米尔一脚将佩利踹出了羚角号,而自己也‘虚弱’的跪倒在狂犬身边结束
周围的场地开始崩溃掉落,就在佩利快要起来质疑卡米尔的判断的时候,他们身下失去了原有的废墟,变成了一个紫色的半透明平面,四周变成了圆弧形,被笼罩在了中间
“趴下,装死”少年手臂外翻,身上故意造成的伤痕成为了不错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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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自愿被冠上共犯的罪名与您在谎言中跳舞
作者10.31帕洛斯生日快乐!
作者我与你在谎言中起舞,你随我沉入无底的深海 义无反顾 因为我爱你
作者以上为自编的帕卡应援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