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沈绾喝了口水，不知如何开口，便听见旁边的人出了声。

朴灿烈当时在讲评月考的作文，我说她写得太小家子气了，她不服气，我就跟她探讨起来了，没注意场合。对不起，老师，打扰课堂秩序是我们的错，但是我先起的头。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提前对好的台本。周围除了空调对换冷气的声音，便只剩下这段措辞。沈绾莫名地有些恍惚，忍不住抬头朝他看去。单手接着老班递来的水，纸杯在他的手里显得格外小，他一点拘谨的样子都没有，懒懒地靠在蓝色的屏障边。要换作是别人，老班一定会训斥他站没站相，可对面的人是朴灿烈啊，转校以来就没跌出过年级前十。果然，老师说的公平，都是假的。用政治里的专业术语来说：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公平受客观因素的制约。谁让她天生数学就比别人落一节呢。沈绾回过神来，轻叹一声。

班主任姓刘，四十出点头，交数学的。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盯着沈绾看了几秒。就在沈绾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时，才听见一个语重心长的声音：

班主任沈绾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沈绾啊？没有啊

沈绾倏地抬起头，疑惑地说。

班主任那我问问你，你的数学是怎么做到和语文一半分数持平的？你也教教我？

刘班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试卷，沈绾的卷子首当其冲放在第一张，150分制的试卷只有70分。

沈绾瞥了一眼便匆匆转移视线，深深低下头，无奈又委屈。

沈绾我也不想啊。

话语落下，掀起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旁边的人轻笑一声，懒懒的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朴灿烈老师，人语文132呢，超过一半了。

沈绾微微仰起头，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怒意。

班主任就你话多。

班主任“沈绾啊沈绾。你的语文跟英语老师是很放心的，但你这数学拉的后退也太多了吧。你是个好苗子，现在多往数学上下点功夫还是有希望的，所以我想了一下，让你跟朴灿烈做同桌，互相学习学习。”

刘班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温柔。

沈绾我不要。

她下意识的拒绝，引得朴灿烈微微皱眉。他侧头瞧她，恰巧两人眉目相映。因为刚刚在室外的原因，沈绾脸上的潮红还没有散去，倒也有些生气，她那对好看的桃花眼一不留神撞进了他的瞳孔里，留下一个缩小的倒影。那一瞬间，时间、空间的概念全部回到了宇宙爆炸的前一秒。

沈绾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慌忙转移视线，只是身子莫名有些紧张。

与此同时，刘班又发话了：

班主任“你是打算放弃数学了？让你们做同桌自然有用意，你们就先试试吧，好吗？如果矛盾太严重再来跟我说。”

班主任“你是朴灿烈调到前面，你坐到后面？”

看来是想拒绝都难了。

话是对着沈绾说的，回答的却是朴灿烈：

朴灿烈“老师，我做前面会导致后面的同学看不见黑板的。”

沈绾淡淡地开口道。

沈绾“那我就坐后面吧，老师。”

老班点了点头，又问道。

班主任“那你自己看得清黑板吗？”

沈绾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沈绾“没事，我视力好。”

班主任“嗯，待会也快下课了。你就调一下座位吧。沈绾啊，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有朴灿烈在你旁边，你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朴灿烈，你要对你的同桌负责啊。”

老班又开始叨叨个不停。

朴灿烈“当然负责，负责到底。”

说完，朴灿烈便揽住沈绾的肩膀，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一点，语气却不正经。

朴灿烈“那我和小同桌走了哈。再见，刘老师！”

班主任“互帮互助，不要吵架！”

离开的两人老远还能听见在身后操碎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