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见到娃了,校长出现预警。
巴西巨蟒的脱逃使哈利受到了平生为期最长的一次惩罚。当他获准走出碗柜时,暑假已经开始了。达力已经打坏了他的新摄像机,摔毁了遥控飞机,他的赛车也在他第一次骑着上街时,把拄着拐杖过女贞路的费格太太撞倒了。
学期结束了,哈利很开心,但无法回避达力一伙人,他们每天都要到达力家来。皮尔、丹尼、莫肯、戈登都是傻大个,而且很蠢,而达力更是他们中间块头最大、最蠢的,也就成了他们的头儿。
达力的同伙都乐意加入他最热中的游戏——追打哈利。这就是哈利为什么去女贞路13号一待就是一整天的原因。每天听着伊莎贝拉和欧蒂莉丝讲魔法常识不好吗!
他盘算着假期的结束,由此获得对生活的一线希望。到九月他就要上中学了,这将是他平生第一次跟达力分开。达力获准在弗农姨父的母校上学。皮尔也要上这所学校。哈利则要去当地的一所综合制中学。哈利知道自己一定会不会去石墙中学。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出生就已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
达利“石墙中学开学的第一天,他们就会把新生的头浸到马桶里。要不要上楼去试一试?”
哈利波特“不用了,多谢。可怜的马桶从来没有泡过像你的头这样叫人倒胃口的脑袋——它可能会吐呢。”
不等达力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哈利早已经跑掉了。七月的一天,佩妮姨妈带达力上伦敦,去给他买斯梅廷中学的校服。不等他们开口哈利就说
哈利波特“我答应帮新邻居修剪花草,姨妈你见过她们。 ”
佩妮姨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哈利别惹麻烦。哈利又见到了了她们,并且愉快的过了一天,临走之前伊莎贝拉告诉哈利说录取通知书就快要到了。果然,第二天早上,哈利吃早餐时他听到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大门口的擦脚垫上。
德思礼“去拿信,达力。”
达利“叫哈利去捡。”
德思礼“达力去捡。或者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赶他去捡。”
哈利躲闪着斯梅廷手杖去捡信。擦脚垫上有三样邮件:一封是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姑妈寄来的明信片,她现在在怀特岛上度假;另一封是看来像账单的棕色信封;还有——一封是寄给哈利的信。哈利把信捡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里像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嘣的一声弹了起来,嗡嗡直响。
哈利一直在想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能到,他太想见到了,而现在确实有一封,地址清清楚楚,不会有错: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碗柜哈利波特先生收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
没有贴邮票。哈利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转过来,只见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他终于等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哈利刚要打开他那封写在厚重羊皮纸上的信,信却被弗农姨父一把从手中抢过去了。
哈利波特“那是写给我的!”
德思礼“谁会给你写信?”
德思礼用一只手把信纸抖开,朝它瞥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由红变青,比红绿灯变得还快。事情到这里并没结束。几秒钟之内他的脸就变得像灰色的麦片粥一样灰白了。
德思礼“佩一佩一佩妮!”
他气喘吁吁地说。
达力想把信抢过来看,可是弗农姨父把信举得老高,他够不着。佩妮姨妈好奇地把信拿过去,刚看第一行,她就好像要晕倒了。她抓住喉咙,噎了一下,像要背过气去。
佩妮“德思礼!哎呀!我的天——德思礼!”
他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似乎忘了哈利和达力还在屋里。
哈利波特“还给我!”
哈利气呼呼地说,
哈利波特“因为那封信是写给我的。”
那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哈利的想着。
德思礼“你们俩,统统给我出去。”
弗农姨父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把信重新塞到信封里。哈利没有动。
哈利波特“我要我的信!”
达利“让我看!”
达力命令说……
德思礼“出去!”
弗农姨父吼了起来,揪住哈利和达力的脖领,把他们俩扔到了走廊里,砰地一声关上厨房门。哈利生气极了,那本就是他的录取通知书。然后他听见了:
佩妮“弗农,”
佩妮姨妈用颤抖的声音说,
佩妮“你看看这地址——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睡在什么地方?他们该不会监视我们这栋房子吧?”
龙套“监视——暗中窥探——说不定还会跟踪咱们呢。”
佩妮“可我们该怎么办?弗农?我们要不要回封信?告诉他们我们不想让——”
龙套“不,”他终于说,“不,我们给他来个置之不理。如果他们收不到回信对,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按兵不动”
佩妮“可是——”
龙套“佩妮,我决不让他们任何人进这栋房子。我们抱他进来的时候,不是发过誓,要制止这种耸人听闻的荒唐事吗?”
当天傍晚,弗农姨父下班回来,做了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他竟然到碗柜前来看望哈利了。
哈利波特“我的信呢?是谁写给我的?”
德思礼“没有人。因为写错了地址才寄给你的。我已经把信烧掉了。”
哈利波特“根本没有写错,上边还写着我住在碗柜里呢。”
德思礼“住嘴!”
德思礼“唔——不错,哈利——说起这个碗柜,你姨妈和我都考虑到你已经长大了,这地方确实小了点我们想,你不如搬到达力的另外一间卧室比较好。”
哈利波特“为什么?”
德思礼“不准问问题!把你这些东西统统搬到楼上去,现在就搬。’’
’德思礼家总共有四间卧室:一间是供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用的;一间是客房;一间是达力的睡房;还有一间用来堆放达力卧室里放不下的玩具和什物。哈利只走了一趟就把他的全部家当从碗柜搬到楼上这个房间来了。他端坐在床上,朝房间里四下打量。这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坏的。只用了一个月的摄像机放在一辆小手推车顶上,达力有一次还甩这辆手推车去压过邻居家的小狗;屋角里放着达力的第一台电视机,当他心爱的节目被取消时,他给了电视机一脚;这里还有一只大鸟笼,他用它养过一只鹦鹉,后来他把鹦鹉带到学校换回了一支真正的气枪。这支气枪现在扔在架子上。枪管的一头被他坐得弯了。另外的一些架子上摆满了书。这些书看上去大概是这个房间里惟一没有翻动过的东西。哈利叹了口气,伸开四肢躺到床上。如果是昨天,要他搬上来,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可是今天他却宁愿拿着录取通知书搬回他的碗柜,也不愿搬到这里来却拿不到它。入睡之前哈利听到欧蒂莉丝的声音,不要担心,信件会一直派送去直到你看到它们,它们才不再送来,哈利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大家都觉得最好还是不说话。达力歇斯底里大发作,用斯梅廷手杖使劲敲打他父亲,故意装吐,拼命踢他母亲,用他的乌龟把温室的屋顶也砸了个窟窿,可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房间要回来。哈利其实昨天就想到了,他非常后悔昨天没有在走廊里就把信打开。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一直沉着脸面面相觑。今天来信的时候,弗农姨父似乎要表示对哈利的友好,便让达力去拿信。他们听见达力穿过走廊时用斯梅廷手杖敲敲打打。之后,他大喊大叫:
达利“又有一封信!女贞路4号最小的一间卧室哈利·波特先生收
弗农姨父像被掐住了脖子,喊了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朝走廊跑去。哈利紧跟在他背后。弗农姨父只有把达力摔倒在地,才能把信拿到手,可哈利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这就增加了他的难度。经过片刻的混战,弗农姨父和哈利都挨了达力不少棍子。最后,弗农姨父直起腰来大口喘气,手里捏着哈利的信。
星期五,寄给哈利的信至少有十二封。既然不能往信箱里播,只好往门底下的缝里塞,从门边的缝里塞,有几封信甚至从楼下洗手间的小窗口塞了进来。弗农姨父又待在家里。他把信全部烧光之后,就找来锤子、钉子,把前门后门的门缝全都用木板钉死,这样谁也出不去了。他一边干,一边哼着,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吓一跳。星期六,事态开始失控。二十四封写给哈利的信已设法进入德思礼家中。这些信是卷成小卷藏在两打鸡蛋下边,由毫不知情的送奶员从起居室窗口递给佩妮姨妈的。弗农姨父怒冲冲地给邮局、奶厂打电话找人说理。佩妮姨妈正好把二十四封信都塞到食品粉碎机里搅得粉碎。
达利“究竟什么人这么急着要找你联系?”
星期天早上,弗农姨父坐下来吃早饭,显得很疲惫,气色也不太好,不过很开心。
龙套“星期天没有邮差,”
他一边把果酱抹在报纸上,一边高兴地提醒大家
龙套“今天不会有该死的信来了”
他正说着,有东西飕飕地从厨房烟囱里掉下来,狠狠地砸到他的后脑上。接着三四十封信像子弹一样从壁炉里射出来。德思礼一家忙着躲避,哈利却一蹿老高,伸手想抓住一封——
龙套“出去!出去!”
弗农姨父伸手抱住哈利的腰,把他扔到了走廊里。佩妮姨妈和达力双手抱头逃出屋去,弗农姨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们能听见信件源源不断地向厨房里涌,弹到地板上和墙上。弗农姨父把哈利拦腰抱起丢进了客厅,佩妮姨妈和达利抱着脸跑出了厨房,弗农姨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们还可以听到那些信通过烟囱掉在墙上和地板上的声音。
龙套"就这样办吧,"
弗农姨父一边拔下一搓胡子一边尽量平静地说,
龙套"我命令你们用五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只许带几件衣服,不要跟我讲条件!"
他看上去十分可怕,因为他的胡子已被拔去了一半,于是没有人敢反抗。十分钟以后,他们已经拆掉被封死的门坐到了车子里,向高速公路开去。达利在后座上哭哭啼啼,因为刚刚他的爸爸因为他耽误了时间而打了他的头。当时达利试着把他的电视机、录像机和电脑通通装进旅行袋。他们不停地朝前开着车,佩妮姨妈都不敢问他们是到哪里去。弗农姨父会不时地来一个急转弯或者朝相反的方向开上好一阵子。
龙套"甩掉他们……甩掉他们。"
弗农姨父自言自语地说。德思礼一家发生的一切都被13号的那对姐妹看着里,她们要出发了。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或喝水。夜幕降临时,达力哇哇大哭起来。他平生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么糟糕的事情。他饿极了;五个他想看的电视节目也错过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一整天都没坐到电脑前炸外星人。汽车来到一座大城市的郊区,弗农姨父终于在一家显得幽暗陰沉的旅馆门口停下。达力和哈利合住一个有两张床位的房间,潮湿的床单散发着一股霉味。
达力打着呼噜,哈利却睡不着,只好坐在窗台上看着下边过往的汽车灯光,感到纳闷。第二天早餐,他们吃的是走味的玉米片和罐头冷土豆加烤面包。他们刚吃完,旅馆的老板娘就过来了
龙套 “对不起,你们当中有叫哈利波特先生的吗?前边服务台大概收到了一百封像这样的信。”
她举起一封信好让他们看清用绿墨水写的地址:科克沃斯铁路风景旅馆十七号房间哈利波特先生收哈利伸手去抓信,可是他的手被弗农姨父挡了回去。老板娘瞪大眼睛看着他。
龙套“我去拿信。”
弗农姨父说着,即刻站起来跟随老板娘走出餐厅。
佩妮“我们还是回家比较好吧,亲爱的。”
几小时过后,佩妮姨妈胆怯地建议说。弗农姨父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究竟在寻找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他开车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森林中间。他下车四下里看了看,摇摇头,又回到车上,继续往前开。后来在一片新耕的田地里、在一座吊桥的中央和立体停车场的顶层又发生了同样的事。
达利“老爸是不是疯了?”
这时天色已经相当晚了,达力无精打采地问佩妮姨妈。弗农姨父把车停在海边,把他们锁在车里就不见了。开始下雨了。豆大的雨点落到车顶上。达力又抽抽噎噎哭鼻子了。
达利“今天是星期一,”
他对母亲说,
达利“晚上上演《伟大的亨伯托》,我真想待在有电视可看的地方。”
星期一。这使哈利想起一件事。他通常总是靠达力来推算每天是星期几,因为达力要看电视。如果今天是星期一,那么明天,星期二,将是哈利十一岁的生日。当然,他的生日从来都没有一点儿意思。去年德思礼夫妇送给他一个挂上衣的挂衣钩和弗农姨父的一双旧袜子。但是,他毕竟不是天天过十一岁的生日。
夜幕降临,意料之中的暴风雨果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滔滔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小木屋的四壁,肆虐的狂风吹得几扇污秽不堪的窗户咔哒咔哒直响。佩妮姨妈从另一间屋里找来几床发霉的被子,在虫蛀的沙发上给达力铺了一张床 。
她和弗农姨父到隔壁一张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床上睡了;哈利勉强找到一块最不硌人的地板,把身子蜷缩在一条薄而又薄的破被子下边。深夜,雨暴风狂,暴风雨越发肆无忌惮。
哈利不能入眠,他瑟瑟发抖,辗转反侧,总想睡得舒服些,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临近午夜,一阵沉闷的隆隆雷声淹没了达力的鼾声。达力的一只胳膊搭拉在沙发边上,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手表,夜光的表盘告诉哈利再过十分钟他就满十一岁了。他躺在那里期待着他的生日在嘀嗒声中一分一秒地临近
他心里想,不知德思礼夫妇会不会记得他的生日,不知那个写信的人此刻会在什么地方。还有五分钟。哈利听见屋外不知什么嘎吱响了一声。但愿屋顶不会塌下来,尽管塌下来也许反倒会暖和些。
还有四分钟。说不定等他回到女贞路时,那幢房子已经堆满了录取通知书,没准儿他还能想办法偷到一封呢。 还有三分钟。那是海浪汹涌澎湃,冲击着礁石吗?还有两分钟。那个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又是什么呢?是礁石碎裂滚入大海的声音吗?
再过一分钟他就十一岁了。三十秒——二十秒——十——九——也许他应该把达力叫醒,故意气气他——三——二——一——轰!整个小屋被震得摇摇晃晃,哈利坐了起来,盯着房门。门外有人敲门要进来。
弗农姨父咆哮起来,两只蜘蛛都从柜顶上被震下来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但看起来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