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看着那人坐姿极为潇洒,竟毫无违和感,像是那女子生来本该这般,端端正正地坐着反而辱没了她一身风骨。
江倚被他这没由来的想法给逗乐了。
他自然认得出她身边的是余覃幺女,倒是不知余府还有其他女眷,难不成是来打秋风的亲戚?
这时苏九洮拍了拍他肩膀,努努嘴:“你看! 上府折冲都尉的女儿鬼鬼祟祟的偷看咱京都才女呢!”
京都的女子江倚不认识几个,而姚灵枝就是他认识的姑娘之一。
果然,他朝姚灵枝那一看,她的斜后侧一个穿得金灿灿的姑娘正朝她那望,表情似乎很……焦急?
院里的余邵也终于发现了那个虎视眈眈的上府折冲都尉之女陆舞丹。
眉头紧蹙,陆舞丹与灵枝一向不对盘,虽然灵枝不屑与她争,但就怕陆舞丹使绊子。
楼上守苔看见了陆舞丹,问余嫣:“那女的和姚二有过节啊?怎么那么看着她?”
余嫣“呀”了一声,“当年陆家小姐在春棠宴上败给嫂子,与京都才女之名失之交臂,就此怀恨在心。这次怕是会对嫂子不利呀!”
守苔想了想,既然她们可以收买缘香阁,别人自然也可以。要让姚二比试失利,那就只有……
“有了!”守苔灵光一闪,从怀里摸出一只笔来。
“你怎么随身带着笔呀?”余嫣不解,守苔总是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
守苔随口一道:“今天早上做的,揣怀里了。”
“那个……”守苔挠着后脑勺,那丫鬟叫啥来着?
“草杏是吧?你去把笔拿给你家公子!”
花杏无奈的接住笔,“池姑娘,我叫花杏!”
守苔傻眼:“你啥时候改的名?”
花杏无语,她总是把“花”叫成“草”,把“草”当成“花”,小姐的草帽都成了花帽去了!
花杏转身出了屋,守苔在她身后喊:“记得先给莲娘看一看!”
花杏远远地“唉”了一声。
莲娘看着姚灵枝,面有愧疚。
昨日陆舞丹找上门来,要求在姚灵枝的案几上动手脚,报酬十分丰富。
可她已答应要让姚灵枝夺得第二名的……
最后陆舞丹恩威并施,她不得不应了下来,不过只在笔上动了手脚。
她看着姚灵枝面色焦急,应该是笔已经越来越不好写了,她不由得看向余邵。
余公子你倒是发现没有啊!
余邵岂会不知?可他不能将手中笔递给灵枝呀!不然他写不完,怎么夺魁?
正焦急着,忽然看见傻妹妹的丫鬟走了来,冲莲娘耳语几句,提步向他走来。
“公子,您不是没有这支笔写不出好诗来吗?怎么还忘在马车里了?”说着向余邵眨了眨眼睛。
余邵会意,“倒是忘了,还好你送来。”
把笔递给余邵,花杏福了福身,走开了。
余邵把用过的笔放下,改用花杏拿来的那只。
好巧不巧,姚灵枝手中笔杆一下子折断,一声脆响,全场寂静。
陆舞丹心中暗喜,看你还怎么夺魁!
可嘴上还是一阵唏嘘:“哎呦!姚小姐的笔都折了,还怎么写字呀,这眼看时辰都到了,心中有诗却写不得,怕是要输了吧?”
姚灵枝面色淡淡的,并不理会陆舞丹的嘲讽。
余邵即刻将案上的笔递给姚灵枝,“姚姑娘用我这只吧!”
姚灵枝自然知道花杏来送笔的事,冲余邵感激一笑,收下了。
楼上,守苔换了个姿势,问道:“这姓陆的厉害吗?”
余嫣略想了想,在窗边直起身,拿手比划到腰间,道:“如果陆小姐的才气有这么高的话,那么哥哥和嫂子的就有这么~高!”
她接着站起来,将手举过头顶,一下子额头撞到屋檐,不稳之间几乎掉到窗外。
守苔忙伸手拉住她,手忙脚乱时不小心碰到案几上的瓷杯,瓷杯咕噜掉了下去。
正对院里的人!
余嫣看见了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