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看着窗外的黑暗，沉默了很久
柳柳我得了子宫癌
柳柳原因是长期口服避孕药，我和苏皓在一起半年，吃了不下十次
柳柳我知道不能怪他，是我不自爱不会保护自己……是我下贱……
柳柳可是我忍不住，我才二十岁啊……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
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柳柳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正站在楼顶
柳柳夜景很美，有好多霓虹灯和夜市，可是我看不太清……我脚下特别黑
柳柳可是我……我想跳下去，我想死，但不想因为杀了苏皓被判刑，我杀了他不是错！我从没觉得这是错！
柳柳他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她抬起哭的满是泪水的小脸
不得不说，她很漂亮，眼睛很大很黑，天真又温柔
只是在美好的大学生活里踏错了一步
就葬送了自己的下半生
方知礼今天晚上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
方知礼你以后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要去自首，不要承认是你杀了苏皓
柳柳……为什么？
方知礼没有为什么
方知礼我想试试，不遵从法律，遵从自己心里的善恶准则
方知礼看看能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柳柳自己心里的善恶准则？
方知礼对，在法律上你做错了，但在我心里你没错
方知礼所以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柳柳……好
她推门下车，捧着冰凉的奶茶对他挥了挥手
柳柳再见……还有，你认真推理的样子很帅
方知礼啊？
方知礼面色一热，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柳柳已经转身回了小区
寒风中的身影分外单薄
方知礼熄了火坐了一会，点了一根烟
方知礼唉……
回到招待所，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将车钥匙放回原位，一低头就看见莫信非正睁着眼睛看他
莫信非干嘛去了？还偷偷开我车
方知礼我……我太饿了，出去吃了点东西
莫信非吃东西？吃东西你脸红什么？
方知礼我脸红了吗？没、没有吧
莫信非你是不是撒谎了？
方知礼没没没没有！我没有撒谎！
莫信非看了他一会儿，拿过钥匙塞到了枕头底下
莫信非睡觉吧，明天再去看看案子进展
方知礼好
几天后，H市警方下了自杀的结论，苏皓的父母带走了苏皓的遗体，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莫信非几人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莫信非走吧
车上，寒夏苏坐在后座蔫蔫的
寒夏苏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这算不算是……杀人？
莫信非凡事皆有因果
莫信非若不是他让柳柳意外怀孕又流产，那个胎鬼根本不会出现
莫信非说到底，还是他自食恶果
莫信非小礼，你觉得呢？
方知礼啊？……对，还是他自食恶果
莫信非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方知礼有点困
莫信非睡吧睡吧，我把你送回家
莫信非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调小了音乐的声音
一路无话
其实方知礼跟本没有睡着，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从小到大他因为“懒惰”的副作用，睡眠质量从来都是好的出奇，从没有这样一躺下就乱七八糟的梦不断的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撒了此生最大的一个谎吧
甚至触碰到了法律的底线
可他只能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就算是为了莫信非，他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莫信非已经快到极限了，再让他看到这些法律里的无情，他会疯
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莫信非先把寒夏苏送回家，接着去送方知礼
莫信非醒醒，到家了
方知礼唔……谢谢
莫信非不客气
莫信非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方知礼嗯？没有啊
莫信非定定的看了他片刻
方知礼头儿，你、你看我干什么？
莫信非没事，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按时上班
方知礼好
方知礼几乎是逃下了车
莫信非的眼睛，总让他有种被看透了一切的错觉
所以他这几天格外害怕和莫信非单独相处
莫信非沉默的开车回家
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捏瘪了啤酒罐
片刻后，他忽然将啤酒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莫信非我艹他妈！
喘着粗气拿出手机，打开一份资料
赫然是柳柳的就诊记录，上面清楚的写着“子宫癌，建议切除”
莫信非竟然学会骗我了……很好
莫信非那个柳柳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身为一个警察……
他又拿了一罐啤酒灌下
可能是职业习惯，他的车里装了窃听器，那天晚上柳柳和方知礼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他等着方知礼来告诉他，可是从那天开始足足有四天了，方知礼的嘴好像拉紧了拉链一样，一个字都没有泄露
莫信非善恶准则……法律底线
莫信非你告诉我我们要看着法律完美起来，你现在却……
他抓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第二天，方知礼迷迷糊糊的来到办公室
他来的最早，办公室里只有值夜的白渺渺，和他打了个招呼后就继续低头看小说了
方知礼放好背包后趴在办公桌上补觉，迷迷糊糊间听到几声开门关门声，不同的人说话声
他知道这是同事们来上班了，莫名的心安了不少，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个人大力的推醒了
寒夏苏小礼！头儿怎么还不来？
方知礼……什么？
方知礼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
言俞卿老莫虽然不靠谱，可从来没有一声不响的旷工的时候
言俞卿这都九点了，他要是有事也该打电话啊
白渺渺我打了头儿的电话，关机
寒夏苏小礼！昨天头儿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方知礼没有啊……把我送到家他就走了
吕窈真的是关机……可能是出事了
吕窈你们俩好好想想，这几天他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寒夏苏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啊，就是一个自杀案，我们这几天一直窝在招待所里玩来着
寒夏苏除了死者跟我们有点关系以外真的没什么异常啊……对了！
她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了一个软件
——TBC——
作者是只小仓鼠2020.8.29，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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