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
岁桉和韩年年踏入时里面没有想象的悲伤,喝茶下棋,氛围和谐。
降魔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断摆弄手中的机械球,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千钧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小小,舍得回来了,”金鳄把雄狮最后一条生路堵死,抬起头笑着问岁桉。
“和这小子出去玩的怎么样,这么久都不回来。”
“听说比比东让你们带黄金一代那三小家伙去找人了,怎么样?”
在一群围上来问一路如何的人中降魔是最独特的,凑到岁桉耳边小声说:“小小,告诉你个关于大哥的八卦,绝对意想不到。”
“什么?”岁桉眼睛一亮,拍了拍韩年年的手背示意他松手,“七叔叔快说快说。”
降魔:“就大哥的死对头唐晨他来武魂城了,大哥把人带寝殿里,一天都没出来,直到三天后唐晨消散他才回天使神殿。”
“当时我偷看过,唐晨抓着大哥肩膀哭,和被抛弃了一样。”
“我第一次见他哭成那个样子,以前拿个昊天锤拽的二五八万,和地痞流氓一样。”
“我就偷看了这一点点,就被发现丢出来了,”降魔遗憾道。
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藏好点,大哥的瓜千年吃不着一次。
“他真得回来了?”岁桉晃了晃降魔手臂求证,“七叔叔没骗我吧?”
分开时唐晨火急火燎的样子,还以为他急着去看波塞西不会管千道流,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他身上已有死气时日无多,看来他没见成波塞西。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双手捏着岁桉软乎乎冰凉凉的脸颊,对于他的不信任降魔非常不满。
岁桉举手投降,“七叔叔,我错了,就一时嘴快,”非常识趣的向他保证道:“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降魔又捏了两下才放手,“勉强相信你吧。”
那勉为其难的傲娇样子,和花孔雀把尾巴凑到你面前却在说自己没开屏一样。
一巴掌把他煽安静,千钧若无其事把岁桉拉到椅子上坐好。
“事后的教训忘记了?”他提醒道。
千道流把唐晨带进寝殿前明确说不准打扰,毕竟对方这个样子肯定不想被旁人当猴看,作为曾经的挚友,小小维护一下他的心灵还是可以的。
谁料发现降魔在偷看,当时只把人丢出去,唐晨时限已到消失后,千道流可是让降魔在天使神殿祈祷了两天才放他出来。
供奉听命行事,尤其在这种时候,应该以身作则。
降魔一激灵,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在去神殿祈祷了,枯燥又无聊,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千道流怎么坚持下来的。
“哦,七叔叔受罚了,六叔叔和我说说呗。”
孩子想听千钧自然满足,连降魔出来后怎么生无可恋都说了。
“哈哈哈,七叔叔自作自受。”
岁桉笑了会就放过了降魔,抬脚碰了碰韩年年的脚,问:“年年,在想什么?”
你这坐着发呆,一副沉思哲学家的表情是什么鬼?
“各位供奉,武魂帝国出什么事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金鳄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两圈,发现还是那副冷脸。
聪明是聪明,天天摆着脸不知道的以为欠你八百万呢。
“你很聪明,”金鳄赞叹道,“不过也确实算是大事,鬼魅在唐三手下陨落了。”
岁桉脑子一瞬间空白,久久反应不过来,喃喃道:“谁陨落了?”
“嗨,这事也怪比比东。”
“小小,这都是要面对的,战争早晚有一天会打响。”
自家孩子有多喜欢长老殿那两位他们这些做家长的都知道,解释清楚希望他能看明白。
如今的形势,伤亡不可避免,总要去接受。
“陨落了……”岁桉呢喃着,在听到谁动手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唐三……”
“怎么会是这样?”问出的话却等不到回答。
他真的很喜欢鬼魅,做的点心好吃,种的花也好看,把月叔叔养得好漂亮好温柔。
来到斗罗大陆已经九年,总共只活了十八个年头,在这里占据了他一半,人生前半段在神界的生活已经很久很久了,可处理完公务的唐三会带他和唐舞桐去浮光海看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的记忆,依旧鲜亮。
哪怕在这里有许多的分歧与不和,也丝毫不影响他心底对海神叔叔的喜欢。
可当这两个人开始你死我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都活着?
这依旧是个等不到回答的问题,也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为他解答,只能等待他去慢慢探索。
韩年年双手扣着岁桉肩膀,把他晃回神,说:“小小,听得到我说话吗?”
“年年。”
眨着酸涩的眼睛,岁桉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哭。
握上韩年年的手,他心下得到一丝安定,但远远不够。
鬼魅的离开像是打开了他长久以来遗忘、忽略过去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不安笼罩在他心头,压抑又难受。
一只手抚上砰砰直跳的心口,无论岁桉怎么深呼吸都驱不散这种感觉。
“小小,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没事,我陪着你。”
韩年年轻拍着岁桉的后背,眼神示意围着的其他人转移注意力。
傻愣着干啥,干活呀。
千钧率先反应过来,“小小,报仇这件事你要是觉得下不了手交给我们,”一脸严肃的郑重表示。
“是啊小小,我带你出去玩,别那么难过了,”降魔也出口安慰。
很明显他安慰人的方式令金鳄很不满,瞪了他一眼,随后和雄狮一左一右牵着岁桉坐会椅子上谈心。
被孤立出来的韩年年看兴致渐渐高起来的岁桉,很识趣的不上去打扰。
安慰孩子这活还要看一手把光翎带大的两位老人啊。
降魔看他就这么看着,诧异的问:“小子,你就这么安静在这?”
之前韩年年多鞍前马后他可都看在眼里,如今岁桉都这么伤心了,他还能站这都觉得不可思议。
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这家伙是不是打算留下自家孩子远走高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