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轩一出来立刻反关上了门紧紧地靠在门上,他抚过唇瓣——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猛地咬牙。
什么时候,他都沦落到用这种手段了?
碎发遮住了眸子里稀碎的散光。
帝轩压低帽檐,扯了扯口罩朝楼梯走去。
他停在楼梯转角处,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身影便淹没在暗沉的楼道里。
…………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出什么事?”
刀疤男的二弟紧张揉搓着手,心里是压不住的烦躁不安,心跳蹦哒得厉害,屈肘戳了戳旁边的兄弟开口道。
不是很冷的天气,可就是一紧张他就忍不住搓揉着手。
家里可是还有老母亲在等着他回家呢!
“刀疤哥不是都说了吗?我们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大不了推得一干二净!”
刀疤男三弟靠着墙,一脸十分淡然的样子,扫了一眼铁栏杆,朝地吐了一泡口水,“啧”了几声。
这有啥大不了的!
“俺们咋能这样说呢,啥事儿得一起扛,什么事儿得一起干嘛!别说些有的没的!”,刀疤男七弟坦然地开口道,高高瘦瘦的模样曲着一条腿坐在床旁角落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小了。
刀疤男五弟也开了个腔,浓浓的八字眉狠狠地皱起,凶狠的模样此刻更甚为彪悍,说道,“咋滴啦,你们是想把罪名撇到刀疤哥身上去,你们自个儿溜之大吉?你们得好好想想刀疤哥可是带着我们闯出来的,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
刀疤男四弟细心地照顾着还晕倒不醒的刀疤男,扫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
“砰——”地一声响起,刀疤男二弟愤怒地锤了一下墙壁。
“你这话说的,把我们讲的和会忘恩负义的鳖孙似的,我们是那样的人吗?”,刀疤男二弟气恼地站了起来,对着刀疤男五第怒吼。
“咋滴?还说不得了?泥们不是就那样想滴吗?”,他蹩脚的普通话让人听了贻笑大方,可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
刀疤男五弟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他,威武的身躯就压过他几分,凭借着高个俯视着他这个人,气势立刻上升了好几个度。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刀疤男五弟进一步,刀疤男二弟就得被迫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对峙。
“现在说这些都有个毛子用?”,刀疤男四弟气得站起来,指着他们一个个用眼睛瞪了过去,“等大哥清醒国赖再讲不行吗?片片药等到这锅时候,什么度堆到一起扯这扯内锅滴?有啥子意思嘛?”
蹩脚的普通话中却找不出一丝笑点。
他一般不开口,蹩脚的普通话在讨论严谨的话题时,常常沦为大家的笑点。
众人沉默了。
忽地,一声嗤笑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现在和劳资谈这些有个屁用?特么的,你们想想你们是为了什么而跟随大哥的?”,刀疤六弟蹲坐在靠着铁栏杆的位置,从外射进来的光线照在他身上,他的脸浸在阴影里如他此刻的现状一般。
“不都是为了钱,别特么整得和个啥似的!”
一道熟悉声音骤起,他们闻声望去。
“钱的问题,不用太担心了。”,刀疤男揉了揉疼痛的头,扫了一眼在场的兄弟,“我向兄弟们保证,钱会如数打到你们的卡里!”
“那我们人呢?”
刀疤男二弟目光呆滞看向刀疤男,手被他揉得通红却未停下,他的脚宛如踩在棉花上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跪倒在刀疤男跟前。
“二弟……”
刀疤男目光饱含歉意的望着他们,带着哽咽的声线说出刀疤男二弟两个字。
“大哥,大哥,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十几岁的弟弟要养,他们不能没有我,我这辈子都呆在这个牢房里,”刀疤男二弟哭不成泣,他狠狠地跪倒在刀疤男跟前苦求着,“大哥……大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别这样,快起来,”刀疤男想扶起他,却被刀疤男二弟躲过他,看着刀疤男二弟哭啼啼的样子,他无奈的扯动着苦涩的嘴角,眼角的泪终是顺着脸颊流入了嘴里。
一下子,他们都沉默了。
“可是,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刀疤男看着这帮兄弟,突然想起他们信誓旦旦跟着自己的样子,可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人说的,他现在都不确定能不能有个底了。
“哭啥子哭,有啥子好哭滴,男纸憨大账抚能屈能伸,尼还有啥不能顶着的料?”,刀疤男五弟瞪着刀疤男二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