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染愣愣的在自己房中待了一天,她不知道该作何选择,母后说的对,忤逆父皇的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严重的话还可能连累顾涟。
想到顾涟,江流染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泛开密密麻麻的疼,她摸着唇瓣,想起那天那个炽热疯狂的吻,心就被愈合了一点点伤疤,缓解了一丝疼痛。
黎皇后在凤仪宫里来回踱步,等着宫女带来的消息,一旁的程嬷嬷看不下去了,她向黎皇后微微屈了屈膝,面带担忧道:“娘娘不用着急,这…公主也不是什么意气用事的人,她一定能想通的。”
“你懂什么?!这孩子倔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黎皇后拧着眉大声反驳。
这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黎皇后看到这个宫女大喜道:“公主如何?!”
小宫女喘着粗气,哑声道:“娘娘,奴并未见过公主,只听公主身边的青柚说公主把自己关在房中三日了,不吃不喝任谁劝也没有用。”
黎皇后一听这话只觉得两眼昏花,一股黑气只冲头顶,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若不是程嬷嬷反应迅速,及时接住,怕是这头就要磕上地面了。
黎皇后挣扎着起身,便叫人去请皇帝,也不管什么礼数,直接朝着江流染那儿冲,周围的宫女嬷嬷拦也拦不住,只得一起向公主住的染阁冲。
皇帝正在龙虚殿批阅奏折,一听见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既是担心,又有些恼这个女儿如此不听话。
便深深地止住了去找江流染的想法,过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叫人去请公主来一趟。
传旨公公来时,就看见皇后不顾仪容在疯狂的拍着门,叫着江流染。
他顺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上去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请公主去一趟的,娘娘毕竟是一国之后,您的一举一动可都有人看着呢,以后,还是要谨慎些好。”
黎皇后一愣,旋即退到一边,抹了抹眼泪,有些勉强地扯开嘴角:“多谢公公提醒,本宫受教了。”
传旨公公又跟皇后客套两句,便冲着门里面喊:“公主殿下,陛下让咱家来请您去一趟。”
里面没有反应,他皱了皱眉,问一下心神又重复了一遍,仍旧没有反应,他心头有些慌,心里暗自诽谤,嘴上却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不见得有多大好了。
可是里面仍没有声音,这下不只有他慌了,就连黎皇后也心慌意乱,方寸大失,竟有些发抖。
就在他们几乎就要准备破门而入时,江流染自己走了出来。
她小脸清寒,眼下青黛明显,整个人瘦了一圈,更显柔弱,黎皇后望见女儿这个样子,抽泣了几声,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江流染脸色很不好,她望着黎皇后,心里有一丝愧疚。她已有三日没有吃饭,刚刚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头脑发昏,险些没有昏过去,迷迷糊糊中更是听不到有人在叫她,后来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出来才看到这样一幕。
她有些歉疚的望着黎皇后,黎皇后见女儿这个样子,哪还有心情责备,只想把江流染含在嘴里,捧在手里。
江流染向传旨公公略福了福身,声音平淡:“劳烦公公久等。”
传至公公心里想着这位主子,您可算出来了,您要不出来,我这可是就要完了。面上却波澜不惊,一片安然祥和:“无妨。”
龙虚殿内为首坐着皇帝,两侧分别是顾江与许将军。
景帝淡淡的饮了一口茶,被阴影遮住的半边脸,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倒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我刚刚所说的,许爱卿觉得当是如何?”景帝淡淡的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闻此言,许将军顿时拱手下跪:“微臣谢陛下恩典,只是……恐臣无法应下来。”
景帝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带了一些戏谑:“哦?爱卿有何顾虑?”
“臣那犬子自有嚣张跋扈,礼仪不通,实在不是公主的良配,若公主下嫁与犬子,恐怕心有怨言。”许将军不给不卑不亢的说。
景帝没有再说话。
许将军见皇帝不再答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臣瞧着顾家倒是不错,听闻顾国公的儿子顾涟长相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同公主关系不错,不如……”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只不过这个还得看顾国公的意思。”景帝打断了许将军的话。
顾江在心里暗骂景帝这个老狐狸,分明就是想把公主嫁给许家,不料人家拒绝了,又想坚决,但又怕寒了臣子的心,所以叫他来做这个恶人:“陛下,吾儿顾涟已有婚配,早已与那陈家二小姐定了亲,怕是不好再退。”
“哦~即是如此,那么看来,两位爱卿都不想娶朕的公主。”说着,景帝嗤笑一声“看来朕的公主很不堪呢,让两位爱卿避之不及。”
这么大的帽子扣了下来,看来景帝是非得把公主许给许家,两人先后跪下,许将军早已知道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二人退离后,景帝朝内阁望了一眼,略微无奈的说:“不是朕不想将你许给顾涟,是人家不要,人家看上的是陈家二小姐。”
江流染惨白这脸走出来,加上本是三天没吃饭,身体虚弱,倒是像极了生了重病。景帝皱着眉看着女儿,没想到她会伤成这样,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许小公子不是什么坏人,只是略微顽皮有些纨绔了点罢了,总归,有许将军在,他是欺负不了你的。”
景帝拉着江流染的小手:“……我与顾江有仇,我杀了他心爱的女子,倘若我把你嫁过去了,他定是要拿你出气的,他可是个老狐狸,你觉得单凭顾涟能把你护住?朕是你父亲,毕竟是不会害你的……”
江流染低声地哭了起来,良久,她终于止住了哭声,有些哽咽的说:“父亲为何杀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又是谁……”
景帝叹了口气,说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