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面前这个衣冠楚楚,长相儒雅的男人递给苏沫冉一纸协议。
纸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离婚协议
“哈哈,筱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苏沫冉满脸欢喜的把纸放在一旁。
“我没有开玩笑。”陆筱安把钢笔递给了她
苏沫冉愣住了,但她却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好了,别胡闹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我没有胡闹,我们离婚吧。”男人的语气极其不满,将纸笔放到了苏沫冉面前:“签下这个,苏家的老宅还是你的”
苏沫冉沉不住气了。“筱安,为什么和我离婚?我们那么相爱啊,你说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
苏沫冉声音颤抖着,满脸惊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无力的捏着离婚协议。
“看看现在的的你,邋里邋遢,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当初S市那朵孤傲的红玫瑰,如今成了什么样啊!”
是啊,当年S市那朵孤傲的红玫瑰成什么样了!
当年的苏沫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可如今,宽松的上衣,肥大的藏青色长裤,枯黄分叉的头发,没有一丝光泽,脸部轻微的水肿,粗糙暗沉,肉眼可观的黑眼圈。现在的她并不是靠一支口红就能回到从前。二十五岁的她硬生生的活成了四十岁的模样。
“可,可我爱你啊。”
“哈哈,你爱我,你确实爱我。可那些姿态学历长相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她们也爱我。”
“那,那我也可以为了你回到以前的样子。”
苏沫冉拿过挎包,竭力的翻找出一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口红,急遽的涂上了嘴唇上。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上衣,走到陆筱安旁,坐了下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说:“你看。”
二十岁这个阶段,是人生中最阳光,最开朗,最积极的岁月,稚嫩而又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即将踏入社会的大门,二十五岁的苏沫冉本应和他们一样,在这个最美的年华绽放自己的光芒。
一位优秀的皇家设计学院的服装设计师,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放弃了爱她的家人,放弃了那条充满鲜花与掌声的道路,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陆筱安看着她献媚的模样,不禁一丝恶心涌上心头,他将苏沫冉推开,鄙夷的说:“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恶心。你还不明白吗?追求你,顺从你,只是垂涎你苏家的财产,仅此而已。”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带。
苏沫冉的心彻底的碎了,她从没想过陆筱安会用这种神情看着她,更不会想到那些为她准备的惊喜,是为了金钱早有预谋的。那一刻,对眼前这个男人未来所有的幻想都化成了泡影。
“陆筱安,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苏家给你的,没有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哈哈”陆筱安扶额笑了起来,本来想离开的他停住了脚步。他走了回去,捏住苏沫冉的下巴,加了几分力度。
“呵,看来我们的苏大小姐记性不太好。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和父母闹掰也要把股份转让给我。”
苏沫冉愣住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是啊,苏家多年的奋斗是自己当时鬼迷心窍转给了他,苏家的兴盛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泪珠划落,数不尽的后悔自责,可这能挽回什么呢?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混蛋,我真是瞎了眼。”
“我混蛋?你也不想想自己的父母是被哪个扫把星害死的。”
痛,心更痛了,苏沫冉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又好像是掉进了深海,她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只手向上挥舞,可海水还是涌进鼻腔,使胸腔有些肿胀,眼泪也控制不住上涌,想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她感觉自己与海水融为一体了. . . . . .
“我劝你识相点,不然的话,我不能确保你的父母还能够长眠在地下。”说完,陆筱安转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心如死灰的苏沫冉和那张协议。
“签了吧,至少给爸爸妈妈留个地。”苏沫冉呢喃道。她站起来,找到协议,属下自己的名字后,放在了桌上,离开了。
城市,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喧嚣热闹。商场里陈列着各色价值不匪的名牌服装,各种品牌的豪华轿车飞驰在街头路边,酒店里的奢侈盛宴一桌连着一桌,一局跟着一局,大街小巷里无处不是霓虹闪烁、欢歌劲舞,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前卫时尚的气息……豪宅华服、鱼翅海参,高尔夫、健身馆,闪光灯、记者团……耳闻目睹的是各种欲望诱惑的影象迷宫,落寞失意的苏沫冉到处游荡,却与这繁华格格不入。
“我该何去何从. . . . . . ”
夜幕降临,到处游行的旅人也有饥肠辘辘的时候。
在忙碌的城市中,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放松。在孤独的夜晚中,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依偎。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空气中还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一些在闪耀的灯光迷离的音乐里狂乱的人群中舞动的人,一些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bartender玩弄酒瓶的人,一些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沉的强势的无助的人。那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昏暗让自己忘掉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压力,忘记那曾经记忆深刻地往事,忘却那曾经留在心灵深处的痛……耀眼的灯光中追求着自己的梦幻。
吧台,调酒师轻轻地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有需要安慰的心灵。
苏沫冉推开门,走向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朝着吧台的调酒师招了招手:“给我来瓶酒。”
“呵~,新来的吧?”调酒师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向苏墨染“要什么种类的?莫吉托?野格菲士?还是?”
“给她来瓶甜心恶魔酒,她今天的花费我买单。”
此时走来一位领口半开,手托酒杯的男人。他冲着吧台的调酒师挑了挑眉,调酒师应是意会到了什么,冲着男人比了个手势,转身拿出了一瓶外貌小巧精致的酒。
他打开瓶盖,此时淡淡的草莓香奔涌而出,此时,空气中除了暧昧的气息,仿佛还多了股甜甜的味道。
淡粉色的液体倒入杯中,扑面而来的草莓香,仿佛也在安慰着苏沫冉失意落寞的心灵。
“你是谁?”
苏沫冉皱着眉眼,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是当年的自己,只不过就是这大千世界的一个受害人罢了。
男人轻笑着坐到了她旁边,他眼神迷离,深情的看着她:“在这茫茫世界中,你我在酒吧相遇,就是一种特别的缘分。这可能就是天意,此时的你我都需要心灵的慰籍,需要释放出心中的压力。”说完,他将酒杯被递给了苏沫冉:“来吧,特别的酒准备给特别的人。”
苏沫冉也没想那么多,接过酒杯一口闷了下去。霎时,草莓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口腔,轻轻地闭上眼,感觉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的美酒。她飘着芳香散着甘甜,轻轻柔柔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呼~,好好喝啊,再给我来一杯。”
调酒师的余光撇向了男人,男人看着他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继续。
一杯,两杯,三杯. . . . . .
苏沫冉神情变得恍惚,她想离去,可脚下如云,身不由己,忽东忽西。眯起眼在云雾里,瞪大眼不知自己又在何处。
“唔~,这酒. . . . . .”
城市的早晨是活泼的。微光晨曦,空气清新,少男少女们在宽阔而洁净的街道上,绕着城市轻快地跑步。都市白领在自己的家中享受着清晨最慢而最好的时光,三三两两的老人在人行道上,边说边走,欢乐的笑声在城市的上空荡漾。
苏沫冉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了起来,她感觉昨天像是经历了一场大仗,浑身上下只有说不尽的酸和痛。手轻蹂太阳穴,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脖子处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身旁还睡着一个男人。
她尖叫起来,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昨晚失身了,还是和一个陌生男子。
“大早上的,吵什么。”男人很不满的坐起身来,看着惊慌的苏沫冉,他笑道:“怎么,后悔啦?”
“我?我昨晚和你到底干了什么?”
“呵,你可真是可爱呀!你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些什么?”
苏沫冉整个人都傻了,昨天离婚,今天失身。这究竟是什么人生疾苦?
男人站了起来,穿上裤子,套上衬衫,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放在苏沫冉面前:“昨天表现的不错,这是给你的。”
“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这不是劳有所得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人都能上的妓女吗?”苏沫冉怒了,他将钱甩在了男人脸上。
“妓女要是长你这样,这样估计得饿死。”男人扣好衬衫扣子,拿着自己的钱包,手机离开了。
上班的高峰期,川流不息的车辆,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士,和狼狈的苏沫冉。蓬松的头发,浑身上下都是酒味,令人唏嘘。没有人敢靠近她,谁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影响今天的大好心情呢?
苏沫冉来到药店。
店员看到一个浑身狼狈的女人走进了店铺,本以为是要饭的,想把她赶走。却没想到女人说了一句。
“给我来一瓶安眠药。”
“要什么牌子的?多少钱的?”店员没好气的说道。
“给我拿一瓶药效最大的。”
“二十块五,收你二十五块”
苏沫冉将百元钞地给了店员,头也不回的拿起药就走了。看着苏沫冉的离去,店员竟没有叫住她,默默地将百元钞放进了柜台里。
苏沫冉打车回到了苏家老宅,宅里的佣人虽恭恭敬敬称她为苏大小姐,可又有几个真正瞧得起她呢?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嫁给陆筱安之后搬到了别的宅子里去,可房间却留着最初的样子,脏粉色的墙纸,墙上挂着一家人的合影,布绒娃娃. . . . . .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苏沫冉将房门反锁,她先去洗了一个澡,来到床边坐了下来,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她打开安眠药,朝着手中倒了一些,和着水吞了下去。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剩余的时间中回想着和父母的以前的点点滴滴。
“要是能回到当初,我绝对不会爱上他. . . . . . ”
意识开始逐渐的模糊,渐渐的没有了知觉. . . . . .
几天后,苏家的佣人发现苏沫冉将自己反锁在房中很多天没有出来了。当管家拿着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苏家的大小姐已经磕安眠药自杀了。
没有葬礼,没有来悼念的人。以前那些追着闹着要和她讨好关系的人,在那一瞬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墓碑上的陆筱安之妻是多么的令人可笑。
消息流出,陆筱安搂着身边的娇小可人笑的:“你可真是她的好闺蜜呀,连让人上她的法子都能想到。”
“呵呵,什么好闺蜜?要不是为了得到你,我能去委曲求全当她的闺蜜吗?”怀中的女人,娇滴滴的媚笑着,拳头轻捶着男人的胸口。“你不是都和她离婚了嘛,为什么她的墓碑上还要写上是你的妻子呀?”
女人的声音极其的委屈,惹的陆筱安心头一颤,他捧着女人的脸,俯下身亲吻着女人的脸颊,安慰的说道:“我明天就让人把墓碑拆了。怎么能让我老婆受委屈。”
时间气氛刚刚好,两人开始缠绵。
这可能是苏沫冉万万没想到的,自己的丈夫和自己闺蜜搞在了一起,而那个男人竟是自己好闺蜜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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