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持之“为什么?”
孟持之问随即又快速反应过来,
孟持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你……你想见我,很好,这真的很好,我也……嗯……也……”
听到孟持之慌乱的声音,薛以恒可以想象到孟持之听到自己说想见他的时候,肯定是一脸的呆样,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薛以恒“怎么?你不想见我。”他开玩笑地说。
孟持之“想见!”
孟持之立刻回道:
孟持之“我每天都想见你,我希望床上能有你的枕头,洗漱台上能有你的牙刷杯子,衣柜里有一半衣服是你的,早餐你和我轮流做,买咖啡时候能给你带一杯拿铁,买面包的时候能多拿两个你喜欢的菠萝包。”
孟持之“薛以恒,我也想见你。”
真是的,薛以恒心想,输给你了,孟大白痴。
薛以恒“呕,恶心,你真肉麻。”
他吐槽孟持之,
薛以恒“你在拍偶像剧吗?”
孟持之“哈哈哈,不是你先说想见我的吗?”
薛以恒“没有,我没说,你有证据吗?孟警官,空口无凭谁能给你作证?”
孟持之“我录音了。”
什么?薛以恒傻眼,
薛以恒“你……你干嘛录音?”
孟持之“因为你在说话。”
因为你在说话,而且我们隔着很远的距离,我看不到你说话时脸上的表情,触不到你四周的阳光空气,所以总觉得这通电话不真实,万幸的是能把你的声音留在机器里,有证据来证明,这次通话不是在梦里。
薛以恒“删掉。”
他命令道:
薛以恒“立刻,马上,删掉!”
孟持之“不删。”
孟持之拒绝道:
孟持之“要删你自己来删,来霖市。”
薛以恒“行,你等着,我今天就买票去。”
孟持之“好的,你几点到,我去接。”
你接我?他从冲动中醒悟过来,糟了,中了激将法。
薛以恒“孟持之,你等一下,我不……”
孟持之“你不敢来吗?”
薛以恒“谁说的,下午六点半就到,你给我乖乖在车站等着。”
孟持之“好,我去上班了,下午见。”
挂了电话,薛以恒把头埋进被子,怎么办?完全中计了,他的肩膀抖动起来,半晌,从被子里抬脸出来,一双眼月牙儿弯弯似的笑着,容光焕发的脸腮上是鲜红的血透过皮肤的白浸润出的绯色。
掀开被子,他从床上跳起来,双脚交换着兴奋地在灰色的毛茸茸圆毯上跺脚。
“叩叩叩……”
薛以恒“进来。”
他停下来说。
杨小杨开门把脑袋探进来,
杨小杨“舅舅,我妈叫你吃早饭了。”
薛以恒“行,马上来。”
杨小杨听了就关门离开,却突然折回来,看着他说:
杨小杨“舅舅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薛以恒“很明显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脸颊两边的肌肉也很有弹性,不似面无表情的时候软趴趴的。
杨小杨“嗯。”
杨小杨走进屋子里,拿手指着他的脸说:
杨小杨“嘴都要笑裂开了,快赶上蝙蝠侠里的小丑了。”
他抬起右手往杨小杨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杨小杨“嗷。”
杨小杨疼的叫起来,
杨小杨“舅舅,你打我干嘛?”、
薛以恒“你说呢,小杨,这是我第一次打外甥的头,没想到手感还不错。”
他前后仔细端详自己的右手,脸上扬起微笑对杨小杨说:
薛以恒“我现在甚至还想再打一下。”
说着他作势抬起右手,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杨小杨见了赶紧双手抱头逃离现场,自家舅舅的手不仅能打人,还能做好吃的饭,为了以后的口福他不能还手,难道他还不会躲吗?
等薛以恒洗漱完出来,杨小杨兄弟俩已经吃完饭去上学了,他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盛白粥吃。
薛以恒“姐,我姐夫呢?”
薛以忻“送小艾上学去了”
薛以忻从厨房里端了几个包子出来,放在桌上招呼他吃,
薛以忻“快吃包子,你姐夫做的。”
薛以恒“好。”
他夹了一个包子吃,皮倒是还行,但是馅有点咸,不过总比自家堂姐做的好太多了。
薛以恒“对了姐,你帮我买一张今天下午六点半到霖市的火车票,我手机在充电,一会儿买晚了该没票了。”
薛以忻“那班车去年还是前年就不运行了,现在都是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不过今天的票应该只有12点那班还能买得到。”
12点的车,那2点多就能到霖市。
薛以恒“行,你帮我买吧,就去买那班车。”
薛以忻“好。”
薛以忻随口一问:
薛以忻“你去霖市干嘛?好几年没去了吧。”
薛以恒“嗯,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薛以忻突然警觉起来,不会是?
薛以忻“什么朋友?男的吗?多大、多高、人品怎么样?”
面对自家堂姐炯炯有神的目光和连珠炮儿一样的问题,他放下勺子,笑着说:
薛以恒“以后带给你看。”
薛以忻“你突然要和家里坦白,是因为这个人?”
薛以恒“一半吧。”
他答道,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
薛以忻点头,不再提题,况且再问更多的问题也比不上亲自审核,等见到真人一定要替小恒好好把关。
下午两点零五分,薛以恒乘坐高铁到达霖市。五年前,霖市没有通高铁,因此高铁站对与阔别这里五年的薛以恒来说是一个新事物,但在这个新事物里,空气、阳光、尘土都是旧的味道。
他站在出口厅里想给孟持之打电话,转念一想,现在是上班时间总不能让那家伙翘班来接人,索性他只带了一个包,独自去逛逛霖市,看看这几年的变化也好。
照着之前孟持之发给他的视频,他先打的到孟持之的公寓楼下,找到那家蛋糕店,买了两个现烤的菠萝包,然后坐上孟持之坐的那班公交车。
这天阳光很暖很亮,沿路的树木、行人、街道都比视频里更加鲜活,感受着怀念许久的微风,他在市中心下车,走到麻花店,买了刚推出的新口味麻花,然后走到以前常去的咖啡馆,重新装修过的店面和记忆里相比已然面目全非,但拿铁的味道和穿着绿围裙的店长还是一如往昔。
在咖啡馆独自坐到四点,他看着往来匆匆的行人,只觉得身旁有一块空了出来,那份空缺渐渐变大,大到再多的菠萝包,麻花,咖啡都填补不了这份空缺。
下一个瞬间,他起身离开咖啡馆,打了车,回到高铁站,在出站口寻了一个椅子坐下,他的心跳安静下来一些,双手环着包,把脑袋抵在包上。
五点五十分左右,一只手轻轻盖在他头上,他抬头一看,孟持之正站在他面前,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天**然下起雨来,气温骤然下降。
他朝孟持之笑了笑,
薛以恒“你来的挺早。”
孟持之“嗯。”
孟持之看着他身上单薄T恤,霖市下雨如过冬,凉风一过他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全身微颤。
薛以恒“走吧。”
他站起来把包往身后一背,对孟持之说:
薛以恒“你开车来的吗?车在哪?”
孟持之把他的包拿下来放在椅子上,然后脱下外套露出穿着黑色背心的健壮手臂。薛以恒觉得嗓子有些发痒,然后孟持之把外套盖在他肩膀上。
薛以恒“我不冷。”
他说着就要把外套脱下来,孟持之抓着他的手往袖子里塞,把帽子盖在他头上,然后把拉链一拉到底。
孟持之“你冷。”
孟持之斩钉截铁地说:
孟持之“我车停在前面,有一段路。”
说完,孟持之往椅子上拿了包背上,另一只手抓了他就往雨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