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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芸不搭理这人，笑话，她字丑她还是知道的，再努力她写的字也还是丑，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让这人看懂。

黎芸干脆重新提笔一笔一划，尽量写好一个等字。

那人犹豫着问，“等？”

黎芸点头，她视线转向那碗粥，她轻轻敲了敲碗，又看着这人。

“是，姑娘吃吧。”这回这意思好领悟，这人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黎芸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那人站窗口仔细研究黎芸写的东西。

“姑娘，我说一句，对了，你就点头可好？”

黎芸停下喝粥，转身朝向他，等他继续说。

那人端着纸，低着头，“有探子进城找将领议和？”

黎芸点头。

“嗯……因为没……被，圣上所弃，便开战？”

黎芸本来写的没足够上供的粮食被皇帝嫌弃，所以皇帝要灭了这部落把地抢来，这人应该是怕冒犯皇帝就改了话。

黎芸还是点头了。

他抬起头，又问，“姑娘，这部族是没什么？”

黎芸本来想拿笔再写一次，看见还没喝完的粥，伸出去的手转而端起了碗示意这人。

那人乍一看没反应过来，瞎问一溜，“粥，没米？没菜？”，问完他就想到了，“是粮食啊……”

他又问，“下一句是，探子已经被误杀了。”

黎芸点头，然后就着手上端着的碗两下喝完放回桌上。

那人忽然认真地看着黎芸，“这事姑娘若是欺瞒我，我可是会没命的。”

黎芸试图用自己真诚的眼神回答他。

那人领会到，他收起纸，“好。”

“姑娘有过人的本事，想必也不会害我这凡夫俗子，那姑娘且在此处住下，带我回军营与将军禀告再来给姑娘回音。”

黎芸再次点头，起身目送他。

但黎芸此刻竟忘了外人看不见她，而后两天她只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进来的饭菜，她没出去只以为那人帮她安排好了，于是东栏客栈闹鬼的事就沸沸扬扬地传出去了。

这两天她在练着说话，总算是捋直舌头了。

这天下午那人来见她，却忽然有了防备的样子。

黎芸皱眉，“防什么防，没见过？”

一说完就想起这人估计真没见过，又闭嘴了。

那人不好意思笑笑，“姑娘见笑，是我见识浅薄。”

黎芸坐床上翘着二郎腿，仿佛不记得刚才内心的尴尬，“哦，那你说说，怎么样了？”

那人行了个礼，脸上总算有点真诚的笑意，“多谢姑娘救了部落百姓和我军将士，如今，改战为商了。”

既然是说正事黎芸就收起了她的二郎腿端正坐好，但嘴上还是不端正，“麻烦坐下说，你居高临下的做什么。”

黎芸以前本是个礼貌的小姑娘，就是来这里以后无人可见，无人可管，慢慢变了性子。

好容易来个能说话的人，总有点管不住嘴。

那人不坐，继续说，“此番是来道谢的……”他拿出一袋钱，又一只精雕细琢的簪子，“这是给姑娘的谢礼。”

他将簪子放在桌上，放钱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鬼能花钱吗？不能吧？

黎芸看也不看，她等这个人只有一个目的，跟着他。

“我不需要这些，来谈个条件，让我跟着你。”

“你的条件呢？”

那人明显很惊讶，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只女鬼平白要跟着你，他原不信鬼神的，这会儿真见着，满脑子都是女鬼吸男人阳气。

黎芸总觉得她知道眼前人在想什么，她补充到，“我虽然是鬼，但又不伤人，只是这世间只有你能看见我，听见我，碰到我。我跟着你只图有人能说话而已。”

那人更惊诧了，却没再问。

眼前的姑娘，不开口，只看样貌便是小姐模样，她有在战场上彷徨无措的身影，她有那样急切救人的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