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一）

寂静的小巷，过了一夜地上的血就会被洗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雨洗不净少年的肮脏。

满身血迹的少年躺在地上，明明前一刻像疯狗般与同伴厮杀，现在却像是丢了一切的丧家之犬般可怜。铺天盖地的雨打在他的身上，重得让他爬不起来。

所谓的伙伴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他应该心怀愧疚吧。少年回想着刀没入肉体的感觉，没有恐惧，没有获得生的机会应有的快感，但有一点恶心。他捅了那么多下，血肆意地在地上喷洒出一副艳丽的画。

少年的第一次杀人，肮脏的血溅污了他的脸，透过皮肤污浊了他的灵魂，腐蚀了他最后的良知。

贫民窟不需要感情，只有抛弃了灵魂的怪物才能存活。

少年流尽最后的泪水，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小巷。

一切重归寂静。

边伯贤从梦里醒来，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巨大的雷声，一如那个雨夜。

大概是今天那个男人死前狠厉的眼神勾起了记忆里的雨夜，他又梦到在贫民窟的日子，许久没有发作的癔症又复发了。边伯贤紧紧咬住牙关，床单被他抓得不成样子，身体却还是止不住战栗。

口腔弥漫开铁腥味，他咬破了舌尖。但疼痛没能让他清醒，反而让他感到更加恶心。边伯贤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那么痛苦，像是要把灵魂呕出来，最后却什么也没有。

边伯贤讨厌雨夜，因为每一个雨天都在提醒他是多么地堕落，他只有在这时才会唾弃自己，他才会发觉自己有多么恶心。

一家三口，父亲正和妻子为女儿挑选礼物，父亲笑着刮刮女儿的鼻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直到边伯贤的子弹穿过小女孩的身体。

商场一片混乱，男人的妻女倒在他的面前。边伯贤皱眉，他见过很多仇恨的眼神，但这个男人的眼神让他格外不适。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

但那不重要了，边伯贤别开目光，已经没有的东西不值得记忆。

手枪的扣动，混乱的人群，这只是贫民窟的又一场闹剧罢了，没人会在意的。

负罪感在这时涌向他，记忆里的黑暗破土而出他回想起商场里的一切，他也曾有过同那个男人一样不甘、愤怒、无力……绝望的眼神。灵魂挣扎着，咆哮着，质问他为何甘愿成了仇人的一条狗。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密集，边伯贤感到喉头涌上一股恶意，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秽物，边伯贤恍然间意识到，他的躯壳只有肮脏，灵魂早已被抛弃了。

雨顺着风吹到他的脸上，他穿得单薄，颤抖得无法停止。看上去脆弱得想让人拥抱他。

风吹到他身上，像爱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这时候边伯贤恶心的感觉消减了不少，他抚上耳环那是他在家族的铭牌。手指摩挲着合金的铭牌，久久地停留在那两个字。

他不需要负罪感，边伯贤喃喃着。过了今夜，他还是阮一的一条狗。

一个九这篇是家族教父X家族打手，别问我教父为啥是女的，只是想写写大佬爱情。

一个九以及这里的设定是每个家族成员都有一个自己的铭牌。

一个九我写得好奇怪啊哈哈哈，蛮狗屁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