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心情此刻颇为沉重。
因为此刻站在烟烟与吴世勋身前的姑娘——在系统看来这就是烟烟这个世界最大的情敌了,也就是吴世勋本来要去赴约的美人。
世家之女,花容月貌,声若莺啼,腰若扶柳。此时一双仿佛写满了千言万语的杏眼莹莹地看向吴世勋,失落万千地问道:“公子未曾赴约,便是因为这位姑娘么?”
吴世勋此时手正揽在烟烟腰间,闻言面不改色地利落答道:“正是。”
说完手在烟烟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烟烟懵懵懂懂,不明其所。直到吴世勋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要来带我走”,她才顿悟了。
那怎么行,吴世勋跟她走了,她还怎么杀他。
她不悦地向那粉衣姑娘说道:“你离他远些,他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嗓音本就偏低沉喑哑,若是绵绵低语便性感得无可救药,可一但提高嗓音听起来便气场强大,直教人腿软。
粉衣姑娘又是无措又是委屈,只能求救似的望向了吴世勋。
吴世勋离烟烟最近,将她的声音听的最清楚。平日烟烟一旦开口必然与如何杀他有关,他自然不会刻意去欣赏她的声音。而今日她却为了留他而开口,混掺着隐秘的喜悦,他听她说话只觉得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耳廓,让人心痒又脸红。
所以他一时没注意到粉衣姑娘,而是心痒难耐地将烟烟往怀里揽。被烟烟一巴掌盖在手上才回神。
“内子所说,即我所想。”
粉衣姑娘的脸顷刻便白了。然而毕竟是世家贵女,她还是故作笑意地向吴世勋告别:“既如此,便祝吴公子,同夫人,百年好合,生死不离……告辞。”
啧啧。早就轻松下来的系统在心里吐槽:她这祝福祝也太咬牙切齿了吧,听起来不像祝吴世勋百年好合生死不离,倒像是诅咒他爱而不得生死相隔似的。
粉衣姑娘走后。
“你叫我内子。”
“你还揽我腰。”
“吴世勋,你不正经。”
“若是我同你较真,按我们山里的规矩,你是要娶我的。”
烟烟像批评一个贪吃好玩的孩子一样将吴世勋方才不庄重的举止批评了个遍。
吴世勋低笑道:“我将手放你腰上是因为街上人流如潮,你又横冲直撞。若我不看着你,你丢了怎么办?伤了怎么办?”
“至于我唤你内子……”吴世勋将唇贴近烟烟洁白的脖颈,呼吸贴在她的肌肤,“你方才怎么不提出来。”
“我不能让她带走你啊。你必须要待在我身边。”烟烟抗拒地推了吴世勋两下,见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将她越抱越紧,终于恼了:“吴世勋!”
吴世勋终于将她松开。
他深深地看着她,想起自从她答应过要对他好后,她为他买的玉佩,她为他捏的糖人,她在他夜里失眠时轻哼的歌。
她在山里长大,心思简单。她的对人好,便是将一切她看见的认为好的都捧到他面前。
在街上偶然看见一男子腰间的玉佩纹样精美而他的腰间却空空荡荡,便跑遍了整条街想要为他买个一样好看的;经过卖糖人的小摊前想起幼时师傅为她捏糖人时她的快乐,便执意要捏一个给他,最后因为捏的歪歪扭扭还想藏起来;因为他夜里失眠,她便随他观月色赏秋水,在他榻边温柔清唱童谣……
她同他这短短几天,他竟觉得此前二十余年恍如虚度。
她的温柔以待太真心太动人,无关风月却让人依恋。
他对烟烟说:“把你的目的再说一遍。”
烟烟虽然莫名其妙,却还是坚定地回答道:“亲手杀了你。”
吴世勋不再回应她,突然急促地转过了身,匆匆往回走。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最后吴世勋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