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两点多,在整座城市陷入休憩的时刻,却还有人在不断不眠奋斗着。
手术室中,一抹清丽高挑的身影站于手术台前,坚毅肃穆,清冷的手术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口罩上方是一双专注镇静的眼眸,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娴熟专业。
“电切刀。”
手术室里很安静,只剩下手术仪器的操作运转声和该女医生清冽平缓的声音。
“止血钳。”
“手术剪。”
……
长达四个小时左右,手术的重要基本步骤已经完美操作成功,只剩下房间隔缝合,便交由身边的心外辅助医生完成收尾工作,自己在一旁监督并加以指导。
手术完满结束后,就有心外科同事谢辞上前祝贺道:“可以啊林夕,不愧是我们天和医院心外科的‘外科圣手’,又让你从死神手中抢回一条人命,看你主操手术刀,那简直是堪比看一场完美的教科级别手术。”
不是林夕自负,她21岁就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23岁就获得医学博士最高学位,类似这样的嘉评她已听闻数遍,如今早已能做到宠辱不惊,坦然受之。像以往一样,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回了谢辞一个微笑以示礼貌。
也不是说林夕为人高冷,相反,她私底下还很平易近人,说话偶尔诙谐幽默,只是每场手术都是严肃且高强度精神压强的,以至于即使手术成功了,也不能做到瞬间情绪收放自如。
谢辞也看出她脸上的疲惫,知晓她今天连续主刀了四场手术,现在肯定是精疲力竭了,便也没拉着她多聊,让她下班后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林夕欣然接受了他的关心,俩人道别后,林夕便回休息室收拾好自己,去了地下停车场取车。
在车上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六点多了,可外面的天依然黑蒙蒙的,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去刘阿婆家开的面馆吃牛肉刀削面,吃完早餐再回去休息。
那家面馆在城西,而这边位于城东,光是来回的路程就要一个多小时,但是林夕脑子一抽,莫名想挑战一下疲劳驾驶,看看自己的驾驶水平能不能hold住高负荷大脑的运转驾驶能力。
可开到半路的时候林夕就后悔了,理智终于上头,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冲动了,这简直就是小孩子心理,幼稚!
在她的理性思维中,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虽然她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算自信。
认真反思过后当下便决定下车找一家咖啡馆点杯咖啡提神,然后返程。这么一想完后,林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不是脑子有病没事找事儿是什么?
把车停在马路边的停车区后,便用手机查询这附近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但这一块城区比较老旧,整体建筑都较为古老,周围也没有什么全天营业的咖啡馆,或者肯德基、麦当劳。
林夕只好降低要求,去找24小时便利店买一杯速溶咖啡,再不行就找家杂货店买瓶红牛东鹏之类的提神饮料。
很多时候林夕回想起与顾占初次见面,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她当时呆车里乖乖等咖啡店开门,或者没有脑抽动了疲劳驾驶的幼稚心思,没有一时嘴馋想吃牛肉刀削面,没有接下那最后一台手术,没有学医……那么,这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林夕无从得知。
林夕根据手机导航提示穿梭在弄堂小巷里,看不懂导航地图的她正纠结在接下来是该左拐还是右拐当中,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一个地形路线不熟的地方碰上后方的未知人群,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她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几十个她所听闻过的女性遇害案件,莫名背后一阵阴凉。
突然左侧伸出一只手,迅速地捂住了林夕的嘴,另一只手像铁臂一般紧紧将林夕的腰箍在胸前,转身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小区楼道下,反应过来的林夕试图挣扎却被身后的人抱的更紧,力量悬殊,但林夕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想再次使出全力反抗背后的胸膛,只觉耳边有温热靠近,随后传来磁性低沉的男声:“你要是再闹腾,把后面那群色狼引来了,”停顿了一会儿,“他们可不会对美女怜香惜玉的,你想试试被人轮奸的滋味么?”
男人嗓音平缓却仿佛带有电流,蛊惑着林夕的心弦,让她莫名相信,一个声音好听的男人是不会做出下流之事的,尽管他话里的内容很下流。
她虽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巷子里的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对血液是十分敏感的,而身后传来的阵阵血腥味,让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
思及此,她决定还是不要以身试险轻举妄动,毕竟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可比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好对付多了。于是她放松了身体,松弛了紧绷的肌肉以示她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