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咋整啊?我是不是打死人了?”
黑灯瞎火的房间内,小小的范闲借着月光有些慌得望着陈安乐
多年之后,那怕长大了的范闲也愿意这样望着她,不过眼神里的情绪不再是慌张,而是关心……
陈安乐先是蹲下来,探了探费介地鼻息,随后才松了一口气,安慰范闲:“别慌,人没死。”
范闲拍了拍胸脯子,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望着陈安乐:“那现在咋整啊?”
“人是你砸的,问我嘎哈?”陈安乐咬牙切齿地瞪了范闲一眼。
“你是我姐呀,”范闲有些懵逼,大小眼又重出江湖,“不问你问谁?”
陈安乐撇了撇嘴,喘了一大口气:“范小臭,你可是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好青年你能不能先自己思考一下在这儿除了我以外你还有什么亲朋好友能解决这个老头儿!咳咳咳!”
范闲的面部表情随着陈安乐的不喘气越来越痛苦,在她松气的那一刻,他喘了一口气:“你在不喘气,我都快憋死了。”
“别废话,快点想,一会儿他该醒了。”陈安乐没好气的踹了一下范闲。
结果话音一落,就传来一阵哼唧声,陈安乐直接吓得跳了起来,顺手就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花瓶……
后来咱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反正五竹把费介带到他家的时候,费介的脑袋上有了俩个大包。
费介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凶巴巴地问俩孩子:“谁打的?”
俩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望向靠在柱子上的那个人:“五叔打的。”
费介明显有点不信,小了吧唧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是你打的?”
“不是我,是范闲。”五竹非常耿直地说出了事实,只见范闲笑的有些尴尬,以及——自以为逃过一劫的陈安乐。
“还有陈安乐,她也打了你一下,用花瓶打的。”
瞬间,陈安乐整张脸都垮了,小脸瞬间被幽怨填满:“叔,不带这么玩的呀?”
五竹没说话,费介冷哼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明显。
夜,明月高悬
五竹的院子里依旧黑灯瞎火,所以一大一小坐在了被月光撒满的院子里。
“你真的不学毒?”费介偏头望向低眸玩石子儿小丫头,反复确定。
谁知陈安乐连半个眼神都分给他:“我都学医了。”
费介静了静,抬头看向墨色的天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也对,医和毒是相通的。”
许是怕费介难受,陈安乐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解释:“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学制毒的,可是按照我的脾气,指不定哪天拿着毒药闯进皇宫里撒欢儿;可我要是学了医,我还能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是个医者。”
“医者怎么啦?”费介有些不满。
陈安乐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想着淮南说过的话:“淮叔说,医术是用来救人的,绝不是用来害人的,只要决定救人了,心里就不能在想着如何去害他。”
“可制毒不行,制毒只要随自己心意即可,于我而言没有约束力。我的脾气我知道,有了约束力,兴许还能让你们少操点心。”
费介愣了,满脑子都是陈安乐的那句,“兴许还能让你们少操点心”。
从小到大,陈安乐简直是整个鉴查院的心头宠,她要什么给什么,那怕要月亮,鉴查院的那帮人也得扶着梯子去天上摘。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偏宠,导致了陈安乐做事有些鲁莽。
年少时的陈安乐,就没少让鉴查院里的任何一个人操心,尤其是陈萍萍和费介,哦还有范建,隔几天就得给她‘擦一次屁股’。
费介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天空,也不知是何心情,就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亏你还知道让我们少操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