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一阵磨蹭,他只想快点找个地方放下她,让她醒来。虽说她谢家的利益试图攀附权贵,倒也是忍辱负重,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情来。
他既然见到了她的难处,还是不能轻易袖手旁观,何况是一个女子的清白。
他想着:这攀附韩宇的人情还没开始,其他的事情倒是不少,你如何还清我,又如何还得起?
也不知你们谢家什么人道,却派了你这么个小女子来做这些事情,平时外表强悍,眼下也不过是个陷入危险之中的弱者。
世道并不简单,就凭你,谢家怎么撑得起得来?
来到自己的屋子,李云荪留意到无人时才进来,放下她,才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他亦不敢乱动,提了冷水进来,粗暴地泼了她一脸水。
谢潇潇惊叫一声,苏媚的声音落进他的耳朵,他皱了皱眉,捏住她发软的肩膀,晃了一阵让她清醒。
“醒醒,谢潇潇!”
谢潇潇睁开茫然的眼睛,她记得她刚刚还在幼时美好的梦里,奶娘和戚叔还有爹娘陪伴在侧,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时父亲就是全家人的依赖。
她的眼睛黑得深奥,仿佛是陷在梦魇里面,因为汗水的缘故,她的睫毛黏在一块儿,水从她的脸上缓缓滑落,两瓣唇半张着,粉红如落樱。任谁见了都想要心疼地吻上去,吻上一个失足的小女孩。
“父亲。”她呢喃道。“好热呀,好痒,给潇儿扇扇风,挠痒痒好不好?”
李云荪没想到她竟然会撒起娇来,她双手往前虚虚地扯了两下,没有抓住什么。
她哭了起来,有些任性的样子。
好家伙,李云荪心里面有些软了,他有些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原来谢潇潇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可惜这世上已没人疼爱你、怜惜你,没有人守护你、保护你内心的小女孩,你也只能终日紧张地对着这个世界。
李云荪想罢,要把手抽回来,继续给她泼点水。她却像是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一般,扯住他的手拒绝说:“不要用凉水洗澡,好冷,不要。潇儿要爹爹挠痒痒要抱抱,爹爹最凉快了。”
发热的软肢攀上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前,非将他扯到床边坐下不可。李云荪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的头顶,此刻觉得自己正在占别人的便宜。
“竟是把我当作你父亲了。看来你还什么都不懂啊,竟然想不到男女之事上去。”
算了,李云荪叹了口气,想着估计也只能将计就计顺着她安抚她,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然后轻抚着她的头说:“好好,父亲保护你好不好?别闹了,给你挠痒痒扇风。”
为了给她熄火,李云荪难得如此温柔又如此有耐心,他犹犹豫豫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抚慰。
这女人此刻浑身都在发软,李云荪脸都红了。
“更热了。”谢潇潇不满地撒娇道,整个人贴住了他,抱紧了他,然后,倒了下去,安分了许多。
李云荪觉得身上的人渐沉,呼吸渐深,他深呼吸了一下,总算可以放手了,他把人放在床上,强忍着不看给她系好衣衫,整理好头发,香气缭绕让他有些晕了,他赶紧用冷水猛地扑了自己一脸,甩甩头,出去清醒清醒。
女人清淡的、又有丝丝少女般发甜的香,不敢让他多想。
把门关好,他赶紧恢复常态,去了小白毛那。
小白毛见到他来了,不怀好意地说道:“哟,少侠,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小白毛上下打量他,全然没有刚刚郁闷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了的美人被别人抢走吃了的神色。
李云荪见他话里有话,怒瞪他一眼,正色道:“你有解药吧!”
小白毛一听,没想到他没趁机占谢潇潇的便宜:“哪来什么解药,这解药本就是我嘛。”
李云荪皱眉,觉得此人很是不知羞耻。
“你不给我解药,你想让她占我便宜?”李云荪用自己压他道。
“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得了呗。”小白毛故意说。
“你想让她死?”李云荪拔出剑在他脖颈处亮出了点血色,“你先死如何?”李云荪觉得这个人简直残忍。
本来他就没准备解药,就算她死了又如何?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还有人能把谁怎么样了不成,不过就是个小小蝼蚁的命,就算今天死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都能让她的死顺理成章。
“先给她下火,之后应该会慢慢恢复如常。”小白毛说,心里想着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毁灭掉,很不是滋味,像是什么没挑衅起来了一样。但迫于李云荪的刀剑,还是说了。
李云荪放下剑,急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