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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了起来,难得没有怨言的洗漱之后坐上了车,拿好提前准备好的签证和机票,准备出国。
因为离登机的时间还很早,我与妈还有那男人一同在机场的麦当劳吃早餐,吃完之后就坐在VIP候机室里等着登机,我看了看手表,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此时太阳才刚升起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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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艺贞"你真不过去吗?昨晚特地买了同一航班就是为了六点到机场看她?"
边艺贞坐在候机室的按摩椅上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说道,边伯贤仍紧紧地盯着那边,抿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手上的手链就像是一道枷锁般,把他紧紧地禁锢住了,他时而看向不远处,时而又紧紧盯着手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样一直到了登机前十五分钟,边伯贤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忍不住般,往那个方向走去,边艺贞看着他走过去的步伐,呼吸也跟着屏住了。
边艺贞"诶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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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坐在候机室的沙发里,身上裹着薄毯,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已经泛黄的书,那是边艺贞给的,已经忘了边伯贤是以什么理由让我错过了一节阅读课,那节课发了新书,我也因此没有领到,最后还是边艺贞另外花钱买给我的,我捧着那本书向她道谢,她却摆手对我说边伯贤才应该向我道歉。
书的内容我早已滚瓜烂熟,但这仍是我在闲暇时会用来解闷的读物,常看常新,但当我读的认真时,有人站在我面前,阴影遮住了我阅读的视线,我把头抬起来,边伯贤的脸赫然在我面前。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们四目相对着,我急忙移开视线,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瘦削而修长,我突然意识到,至少从外观上,他成长了极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成长成什么样,他对我一如从前一般恶劣,这也是为什么我想离开的原因之一。但当他忽然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时,我却感觉他与从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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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看着这张脸,是他所熟悉的样子,他从十三岁时就莫名在脑中临摹刻画了好多遍的脸,顷刻第一次那么近的在他的面前,这也是第一次,这张脸上没有出现不满厌恶的情绪。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说的其实很多,他想让她不要走,可又生怕十四岁的那场离别重演,尽管他已经过了中二病的年纪,但他仍相信,不说那句不要走,一切都不会改变。
他凝视着,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就像是时间凝结了似的,原本就安静的候机室变得更加安静。
他想上前,将昨日未讲完的话趁这个机会说出来,脑海里却不断响起在边艺贞生日会那天时,曾经听到的话:
尹恩琳"我早就想摆脱你了边伯贤,你知道吗边伯贤,离开边家的时候我想的是,终于可以摆脱你了。"
他的动作顿住,他晃晃头试图将这脑海里的混乱晃出去,那声音却愈发的鲜明,仿佛近在咫尺:
尹恩琳"所以边少爷能让姜先生的小狗离开了吗,我怕边少爷觉得曾经的花农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实际还是一只野鸡,脏了边家的地。"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他张张嘴,试图说出一句话来让自己回过神,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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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回过头看边伯贤时,他看起来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什么不快的事,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从他站的地方绕开站起来,有些失态的走开,尽管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里的那个角落又在蠢蠢欲动叫嚣着,我的思绪又开始被搅散。
姜先生"恩琳……还有五分钟,是时候走了。……你是,边家的大少爷吧。"
那男人的声音将我涣散的意识聚集起来,我看着边伯贤忽然回神,然后将目光集中在那男人身上。
边伯贤"是的,姜先生,很高兴在这里遇到您。我是边伯贤。"
姜先生"很高兴遇到你,但是抱歉,我们要登机了,有机会再聊,等我有空或回韩国办事的时候,一定去拜访令尊令堂。"
听到登机,边伯贤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是的,大步走向前,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如炬,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或许他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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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姜先生时,边伯贤下意识的就挂上那副面具,就是训练多年的那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微笑着寒暄完,但当听到姜先生说到登机两个字,那副面具像是被人打碎,他突然感到没由来的慌张,他害怕他们真的走了。
于是他急忙向前走,走到他们面前,欲言又止。
此刻他的心情七上八下,犹如摇摇欲坠的水滴,他想把话说出口,却又不敢当着姜先生的面说,而此刻,他们的眼神都注视在他身上,他深深地看着她,一时竟觉得有些许的不真实。
他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她说道:
边伯贤"对不起。"
没法当面说出喜欢,那就只能为曾经的那些幼稚的行为道歉,如果不是边艺贞告诉他,他并不能意识到他那些无心的行为,自认为是喜欢的表现,会带来那么大的不适,会让她认为这是自己那该死的优越感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