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是的,我没怎么变,毕竟我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都没有变。"
他的话就像利刺一样狠狠地戳在我的心上,随即他话锋一转:
边伯贤"你现在可真好看,环境改变人这句话说的真好。"
我与他之间浓烈的火药味瞬间烟消云散,我已经做好和他对峙的准备,他却突然软下来,让我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不再接他的话,而是再一次低下头,把书包里的书拿起来,摆到桌子上放好,再抬头时,边伯贤已经起身走了,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我把头转去,看到边伯贤站在人群的中心,高谈阔论着什么,周遭的女孩满是痴迷和崇拜的眼神,一旁还有几个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国际高中里比较出名的那几个,朴灿烈,金珉锡什么的。
他们几个聚在一起,俨然是学校的中心,我无意再多看他们。
我起身离开座位,离他们远远的,我去到了这楼的贩卖机旁买了杯香蕉牛奶,在长凳上坐下,一旁的几个男生正在打闹,其中一个不断的后退,尽管我躲着了,但还是不幸的被撞到了。
那男生低头向我说了抱歉,还从手里拿了丝帕,我下意识抚了抚,是极好的材质,我向他道了声谢,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说他叫做都暻秀,我望着他忽的想起从前和我一起在边家的其中一个少年,被边艺贞特别对待的那个。
尹恩琳"都暻秀?是那个在边家的那个都暻秀?"
都暻秀"你认识我?"
尹恩琳"我是尹恩琳!以前在边家的时候边艺贞让你给我下来送了好多次的饭。"
都暻秀"恩琳?!……你现在真的是姜先生的……的……"
听到那男人的名字,我的眉头下意识一皱,都暻秀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在嘴边的话也停住了。
边伯贤"嘿,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把头抬起,看着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和笑容,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和我身上,我感到极其不适,他挂着明媚的笑容对着我,仿佛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像是忘记了刚刚我们重逢时剑拔弩张的对峙。
尹恩琳"叙旧。"
我说,他笑了笑,对我说道:
边伯贤"都暻秀欠我家的债还没还清,而我们大发慈悲的让他来国际高中读书。你现在可是鼎鼎有名的姜先生的继女,你们之间不在一个阶层,有什么旧可叙的。"
他话音刚落,都暻秀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边伯贤明明语气轻柔,却让人厌恶的不得了。
边伯贤"我记得上周我才在明洞见到恩英,她现在很漂亮,见到我时还来和我打招呼,让我感觉就像是从前一样。"
尹恩琳"离她远点,我们就只当一年的普通同学不好吗?最多两年,一年分班之后你也不用看见我了,平时你可以当没看见我,我也把你视为空气,这样不好吗?"
听到边伯贤提了姐姐,那段在边家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来,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有些愣住了,他试图走上前两步,我却下意识的往后退,他僵在那里,或许是我看错了,否则我怎么能看见他眼神里充满着歉意。
边伯贤怎么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他从来都是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我没有办法惹得起,所以我只能躲着。
我头也不回的转身进班级,在我进去的那瞬间,所有人都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尽力无视掉这样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翻开书本,阅读起下一课的知识。
一直到放学,我离开学校,本以为我跟他说得那么清楚了,他应该会不再招惹我,谁知当我正要打车回去时,他从我身后与我并肩走,我偏头发现是他,于是加快了脚步,他后面还跟着一辆私家车,随着他的脚步缓慢前行。
我快步走,他也快步走,他比我高些,走路的步子更大,三两步便又走到我的身边,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对他说:
尹恩琳"怎么样你才能不跟着我。"
他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一样问了句:
边伯贤"什么?"
尹恩琳"要怎样你才能不跟着我。"
他的身形一颤,随即一笑,转移开了话题:
边伯贤"GUCCI的帽子,Burberry的外套,Dr.martens的靴子,如果我没闻错,香水是LOEWE的白玉兰。尹恩琳,你像是把过去完全甩开了。"
过去这个词对我来说是矛盾的,我既怀念爸爸还在的日子,又为曾与边伯贤朝夕相处的日子而烦恼。
边伯贤"你还记得都暻秀给你的那条手链吗?"
他问道,而听了这话的我,我无比震惊,那条手链被边伯贤扯断了,他知道它很正常,但都暻秀将它拿给我时,是在我生日的那天午夜十二点,而边伯贤九点就会上楼,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它是谁给我的。
那是一条算不上漂亮的手链,但我很珍惜它,因为那是我在边家以来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它是由塑料方块,银色的钢珠,几片闪片做成的,尽管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做它的人极其用心,而且上面的珠子还刻了我的名字字母缩写。
而在不久后的一天,我因为这条手链和都暻秀越走越近,有时姐姐不在,我就和都暻秀一起,他成绩很好,我有弄不懂的题目会向他请教,他就会一点一点教我,很有耐心。
都暻秀"这条手链其实是……"
他话还没说完,边伯贤就从外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到我旁边,取下我的手链,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手链举的老高,对着其他陆续过来的人说道:
边伯贤"看啊,都暻秀给尹恩琳送手链。"
我回过神来去追他,他却越跑越快,我追不上,那是我在这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于是我拼尽全力才够到手链的一端,可边伯贤不放手,我就往我的方向拉,他也往他的方向拉,我们僵持着,最后边伯贤往他的方向一用力,手链就像被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线断了,珠子滚落一地,被人似有意似无意的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