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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六便士

文案来了

我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平庸的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妄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一个人的性格是极其复杂的。今天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大多数人所成为的,并非是他们想成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生活中有什么令人感到诧异或者迷惑不解的事件,人们就会如饥似渴地抓住不放,编造出种种神话,而且深信不疑,近乎狂热。这可以说是浪漫主义对平凡暗淡的生活的一种抗议。传奇中的一些小故事成为英雄通向不朽境界的最可靠的护照。给他写文章的人必须借助于活跃的想象以弥补贫乏的事实,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经过一段时间,从这一系列事情的演绎附会中便产生了一个神话,明智的历史学家对这种神话是不会贸然反对的。

人们说服自己,相信某种利益大于个人利益,甘心为它效劳,结果沦为这个主子的奴隶。

世界是无情的,残酷的。我们生到人世间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我们死后没有人知道到何处去。我们自甘卑屈。我们必须看到冷清寂寥的美妙。在生活中我们一定不要出风头、露头角,惹起命运对我们注目。让我们去寻求那些淳朴、敦厚的人的爱情吧。他们的愚昧远比我们的知识更为可贵。让我们保持着沉默,满足于自己小小的天地,像他们一样平易温顺吧。这就是生活的智慧。

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一直在一丝不苟地按照这条格言行事: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起床,每天也都上床睡觉。

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女人对自己不爱的痴心汉是最残忍的,她没有和善的态度,也没有容忍的量度,她有的只是攻心的怒火。

或许一个人如果想体会到生活中的浪漫情调就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演员;而想要跳出自身之外,则必须能够对自己的行动抱着一种既超然物外又沉浸于其中的兴趣。

每次当我看到你,就好像什么东西把他的心拧了一把,猛然间我感觉到了一阵欢欣鼓舞,一种美妙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又爱上别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常常等他的热劲过去了,便又回到他妻子的身边,而她也就同他和好如初了。这种事谁都认为是很自然的。如果男人是这样,为什么女人就该是例外呢?

艺术家较之其他行业的人有一个有利的地方,他们不仅可以讥笑朋友们的性格和仪表,而且也可以嘲弄他们的著作。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终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很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

认为艺术无非是某种手艺,只有行内人才能完全理解的观点其实是荒唐的误解,因为艺术是情感的流露,而情感所说的语言,则是每个人都懂的。

如果一个人受到侮辱损害而又没有力量对罪人直接施行惩罚,这实在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爱的环境里,淡薄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是糟蹋自己吗?与此相反,做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年薪一万镑,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小丑的嘴唇在微笑,他的笑话越来越滑稽,因为在他逗人发笑的时候他更加感到自己无法忍受的孤独。

正如一个假内行有时也会感觉到自己是在无中生有地伪造某件器物的精神价值一样,人们已经失掉了他们用之过滥的鉴赏能力。

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只有诗人或者圣贤才会坚信,在沥青路面上浇水,百合花会生长出来回报他的辛勤付出。

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上帝的磨盘转动很慢,但是却磨得很细。

这些人见面时冷冷淡淡,分手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许,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因为人们尊重我们的意见,倍加珍重我们影响他们的力量,我们不喜欢那些我们无法施加影响的人。我以为这才是人类自尊的最溃烂的伤口。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生活的经验让我们看到的是,尽管人们不断地做一些必然招致祸害的事,但总能找个机会逃避掉这些蠢事带来的后果。

如果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受到他的重视,我们就沾沾自喜,如果他对这种意见丝毫也不理会,我们就讨厌他。

女人们总是喜欢在她们所爱的人临终前表现得宽宏大量,她们的这种偏好叫我实在难以忍受。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们不愿意男人寿命太长,就是怕演出这幕好戏的机会拖得太晚。

让我们去寻求那些淳朴、敦厚的人的爱情吧。他们的愚昧远比我们的知识更为可贵。

世界上只有少数人能够最终达到自己的理想。我们的生活很单纯、很简朴。我们并不野心勃勃,如果说我们也有骄傲的话,那是因为在想到通过双手获得的劳动成果时的骄傲。我们对别人既不嫉妒,更不怀恨。唉,我亲爱的先生,有人认为劳动的幸福是句空话,对我说来可不是这样。我深深感到这句话的重要意义。我是个很幸福的人。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皈依能以不同的形态出现,也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实现。有些人通过激变,有如愤怒的激流把石块一下子冲击成粉末;另些人则由于日积月累,好像不断的水滴,迟早要把石块磨穿。

诉说灾祸很快就使人们腻烦,人们不愿看见忧伤的目光。

有时候,人们把面具佩戴得天衣无缝,连他们自己都以为在佩戴面具的过程中自己实际上就成了和面具一样的人了。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在交际应酬中,一个人只让你看到他希望别人接受他的一些表面现象,你只能借助他无意中作出的一些小动作,借助不知不觉中掠过他脸上的一些表情对他作出正确的了解。有些时候,人们把一副假面装得逼真,时间久了,他们真会变成他们装扮的这样一个人了。但是在他写的书、画的画里面,他却毫无防范地把自己显露出来。如果他作势唬人,那只能暴露出他的空虚。他那些涂了油漆冒充铁板的木条还会看出来只不过是木条。假充具有独特的个性无法掩盖平凡庸俗的性格。对于一个目光敏锐的观察者,即使一个人信笔一挥的作品也完全可以泄露他灵魂深处的隐秘。

你怎么会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就像沙滩上的石头,随便哪个满不在乎的过路人都能捡起来呢?美是一种玄妙而奇异的东西,只有灵魂饱受折磨的艺术家才能从混乱的世界中将其提炼出来。当艺术家把美提炼出来之后,这种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认识的。要认识它,你必须重复艺术家的痛苦历程。美是艺术家唱给你听的音乐,要在你的心里再次听到它,你需要知识、敏感和想象力。

人的最原始的天性赤裸裸地呈现在你眼前,你看到的时候不由得感到恐惧,因为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一般来说,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人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良心是我们心头的岗哨,它在那里值勤站岗,监视着我们别做出违法的事情来。它是安插在自我的中心堡垒中的暗探。因为人们过于看重别人对他的意见,过于害怕舆论对他的指责,结果自己把敌人引进大门里来;于是它就在那里监视着,高度警觉地维护着它主人的利益,一个人只要有半分离开大溜儿的想法,就马上受到它严厉苛责。它逼迫着每一个人把社会利益置于个人之上。它是把个人拘系于整体的一条牢固的链条。

同情体贴本是一种很难得的本领,但是却常常被那些知道自己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了。他们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恶狠狠地扑到人们身上,把自己的全部才能施展出来,这就未免太可怕了。同情心应该象一口油井一样喷薄自出;惯爱表同情的人让它纵情奔放,反而使那些受难者非常困窘。有的人胸膛上已经沾了那么多泪水,我不忍再把我的洒上了。

爱情要占据一个人莫大的精力,它要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专门去做一个爱人。

当时年纪不到四十岁就被看作了不起的人物,如今过了二十五岁就会让人觉得滑稽可笑了。我想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都羞于使自己的感情外露,因为怕人嘲笑,所以都约束着自己不给人以傲慢自大的印象。我并不认为当时风雅放浪的诗人作家执身如何端肃,但我却不记得那时候文艺界有今天这么多风流韵事。我们对自己的一些荒诞不经的行为遮上一层保持体面的缄默,并不认为这是虚伪。我们讲话讲究含蓄,并不总是口无遮拦,说什么都直言不讳。

他从来不能忍受外界嫁给他的任何桎梏。如果有任何事物妨碍了他那无人能理解的热望,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把它从心头上连根拔去,即使忍受莫大痛苦,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我的生命史又翻过了一页;我觉得自己距离那谁也逃脱不掉的死亡又迈近了一步。--《月亮与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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