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孙大人?"周易从房间内退了出来,被他儿子气的脑子都混乱了,拖着老腰,眯着眼睛端详自己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生出这个孽种的。
小厮正努力憋笑还要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 "是真定府的孙玄赫大人。"
"他是派人来的……"
"哦不,他亲自来的,现在已经到门口了。"
"哦,到门口……"周易还在回味小厮说的话,突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惊呼道:"什么!还不快请人家进来!"周易话提着衣服蹭蹭几步跑出院子。
几个小厮接过箱子带他们向大堂走去,另外的人去背好茶水,孙玄赫和他们的大人官职位分是相同的,没想到人家会亲自光临,整个府邸上下手忙脚乱。
茶水从外面端来,众人被安顿好,周易也到了。
"孙兄真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怠慢了,还请孙兄见谅啊。"
"周兄客气是我贸然前来打扰了,不知孙兄家里出了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
周易抿了下嘴唇,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有意回避者什么,眉宇间的忧愁之色更浓。孙玄赫看出了周易的迟疑,故作愧疚的表情又道:"孙兄别误会,是来时听到府内的争吵声,是我多嘴了。"
"不会,是我那不孝子成天游手好闲,除了和我吵架就不会别的,真要把我气死了。"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孙玄赫连忙起身和身后假扮成侍卫的几人迎了上去,互相行了简单的空首礼。
众人回到大堂在家丁的指引下落座,走过期间苍小北特意在后面怼了下他的后背,透出些许探寻和催促之意。
下午时分骄阳似火,树叶枯黄热的卷缩起来,红日越来越红,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朵硕大的牡丹在天边怒放。
阳光掠过院墙洒到里面来,亮的刺眼,秋季爆发出一年中最后的热量,给世间万物寒冬前的余下的温暖。
周易的目光停留在院内的箱子上转头发出疑问:"孙兄这是?"
顾月白也盯着孙玄赫,他的眼神淡漠,神情麻木,那飘来飘去的目光中,透出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周围的几人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矛盾的内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臣子本分,正义凛然蓄积力量。
"周大人,我家大人不便说您能您的人先……"苍小北从后面恳求道。
周易忽然明白了什么,做个手势让自己的下人都离开了院子。
"不必!"看着离开的下人,孙玄赫顿了下,猛的站了起来,转头眯着眼睛正好苍小北的目光碰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已经升温。
"孙大人到底是什么事?"
周易歪头看看孙玄赫紧张的样子,豆大的汗珠从鼻尖上滑落,嗓子不停滚动好像在咽口水,从远处都能听见大口喘气的声音。
"是……是……他们要谋反!周易快让人包围院子,别让他们跑了!"孙玄赫大声呼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子里摸出匕首,反手刺向苍小北。
匕首明晃晃刺了过去,远处的人都来不及反应,苍小北手疾眼快转身抵住伸来的手臂,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腹,直直的飞了出去,孙玄赫重重摔到台阶上,从最上面直接滚了下去。
血液从嘴里磕出,在台阶下留下一大道痕迹。
所有人都被他这出吓到了,周易更是从椅子上弹起,看着这场面,手和腿都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惊慌失措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突然偏离轨道,白妙兮在院内撑起屏障防止声音传到外面召来守卫,不仅计划不能顺利进行,甚至有可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孙玄赫你别忘了你家人还在我手里!"
"呸!"孙玄赫吐出口鲜血,似乎有意在唾弃,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他的发冠也松动掉在地上,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里充满血丝,当拔出匕首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放声高呼,似乎谁也不能阻挡他:"你敢么!要是孙府的人都死光了,消息就会传到京城,你还想当皇帝?如十八层地狱当去吧你!"
那严峻的目光扫射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想到又一个无辜之人要为此丧命了,顾月白的心里也开始隐隐作痛事情也偏离了她的计划。
"你知道你这样会死么?"顾月白不由得红了眼圈,朝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