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惊得说不出话了。老板娘的相貌和她梦见的一模一样,店内的陈设也是,包括那堵用书架做成的墙。
看来梦境真的可以预知未来!芳子这样想着,打量着杂货铺的内景,忽而与老板娘四目相视。霎时间她红了脸,微微欠身一礼,腼腆地开口:“我……”
“你来还钱,对吗?”
天哪,她怎么知道的?!
“你昨晚来过这儿,忘了?”老板娘掩着面轻笑。
“我只是……昨晚梦见了而已,我之前从未来过您这儿,可是书和伞就在我旁边……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老板娘笑而不语。
“噢,我这次带足了——”
“我不要钱。”老板娘微笑着看着她。
“啊?那——”
“好孩子,过来。”她用下巴点了点前台的高脚椅。
芳子腼腆地坐了下来。
“你家有一棵丹樱对不对?”
“啊,是的,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就回答你——是这样,我需要一些完整的丹樱花,你可以带给我吗?”
“当然可以!”一些丹樱花的价格可远不及半本书,芳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那太谢谢你了。——好了,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你应该听说过先知吧?我的祖先就是一名大祭司,也是个占卜师——就是阴阳师,他的占卜术一代代传下来,结果到我这儿失传了一大半。”她很抱歉地笑了笑。
“那不一定就是您的问题……可是占卜真的灵验吗?我以前就不信这一类东西。”芳子马上就觉得她冒犯了对方,马上闭了嘴。
“那你现在觉得它灵验吗?”
“那是自然——我很好奇,您这里的东西为什么不带重样的?好像每样东西每个款式只有一件。”她环视周围。
“因为这世界上需要它的人只有一个。”老板娘很神秘地笑了。
芳子懵了好一会儿。
“您看起来并不像日本人……那您是哪里人氏?”
“嗯——我也不知道。”
“啊?怎么会……您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呢?”
对方只是朝她微笑,什么也没有说。
店外的雨渐渐停了。
“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那……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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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您还会做饭。”芳子看着冒着热气的寿喜烧。
“学习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我深有体会。”
“方便知道您的名字吗?”
“川上。”
“这是您的姓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
芳子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人?——不知名字,不知身世,不知来历。
只通过一顿饭,芳子便发现这是个性格不错的老板娘,她告诉芳子可以常来这里,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请她喝自己研磨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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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晚了吧,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生气。太阳还没下山,自行车一路吱吱呀呀响。这一定是个神仙吧!可是芳子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川上回答得愈模糊不清,她便愈好奇,愈想刨根问底。
“是芳子啊——快来,大家都等你呢。”妈妈在餐桌前招呼她。
芳子一家一向守时,那此时约莫应该到七点整了。
芳子觉得不太对——神户加拿大学院放学时间是下午六点四十整,回到家大概要二十分钟,所以每次直接回家都应该是正好七点左右……那刚才和川上吃那顿饭的时间呢?!
芳子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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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丹樱是八重樱的别称,花期一般为三月到四月
2.神户加拿大学院可以颁发美国高中毕业证书
3.寿喜烧是日本的一道菜肴,于火上烧烤肉类果腹因而得名,依地域不同,而有不同的配方与程序,又称为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