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资料是顾瑾琛今天下午让孟泽去查的,就这么一纸资料让他心里某一处钻心的疼。她手术的那一天,他却混蛋到跟她赌气去到法国,居然还待了半个多月,对她不闻不问。
他真是后悔极了。
可是,心里又充满了嫉妒,他嫉妒许笺能够和言离经历这么多。而这些,又恰巧是他难以给言离的。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方韵似火箭一样的冲了进来,坐到顾瑾琛的对面,喘着粗气:“顾瑾琛,你这个没良心的,让我大晚上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顾瑾琛凝住眼眸,薄唇轻启:“她做手术,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韵嘴角咧了咧,心里抑制不住难受,可他还能说什么。“这是她要求的,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也没告诉你!”后面那句,言离说“我会跟他离婚的”那句他没有说出来,如果他说了,顾瑾琛不得把他给活扒了才怪。
恐怕不是简单的为了不让他担心,离婚才是她的初衷吧。方韵之前对言离的态度他深知,顾瑾琛又问:“你是不是对我的女人有意思?”要不然,他怎么会站在言离那一边,开始帮她说起话来。
对他的女人有意思?
方韵心里怔住,靠,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阿琛,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怎么会看上言离,再说了,兄弟妻不可欺,我能做出那样的事吗?我又不是混蛋!”这种破坏别人的感情,从小到大,他就恨透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家庭的缘故。
又或许,不是!
“阿韵,你说我在她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少?”顾瑾琛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这一问题,方韵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还没有谈过恋爱。这方面,慕席焱比他熟悉啊!
他看得出来,顾瑾琛在自我反思,眼底浮现出一丝心疼。顾瑾琛在没有遇到言离之前,多么的势气凌人,多么的凶狠霸道。自从遇见她之后,顾瑾琛就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了,反而变得有些优柔寡断。
有些话即使难听,他也要说,顾瑾琛不是谁,是他一辈子的兄弟:“阿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言离她已经不爱你了呢?”
“……”
十年前,那个女孩多么的骄傲,多么的喜欢他,宁愿为他付出一切,怎么会不爱他了呢!
“言离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言离了,顾瑾琛你给我清醒一点,你不要忘记了当初你为了折磨言离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她原谅你了,可她还爱着你吗?”必须早一点让顾瑾琛看清事实,言离始终不是陪着顾瑾琛走到老的人。
顾瑾琛扶额,眼里布满血丝,言离还是十年前的那个言离。“爱,亦或不爱……”
如果不爱,她又为什么会嫁给自己?如果爱,那为什么做手术又不告诉他?
方韵起身,熟悉的阔步走向顾瑾琛的私人酒阁,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递到他面前,为他倒是:“阿琛,有些事情你得看明白”。红酒溢了出来,可方韵却还没有停下:“你看,你是这杯子,而杯里的酒就是言离,你越想抓住她,她就逃的越快。
我还记得,在她手术时,她跟我说过她已经不爱你了,不告诉你她要做手术的事情,她心里也知道一定会跟你离婚的,所以,阿琛,言离不喜欢你!
十年前的言离已经不见了,现在的言离已经不再是当年还深深喜欢着你的言离了。”
方韵心里很明白,顾瑾琛的情才开始种下,现在来将它根除,很容易。
顾瑾琛扯了扯嘴角,双手揉着头两侧的太阳穴:“阿韵,你让我放她走,我做不到。言离已经融入在我心里,我真的没有办法让她从我的世界抽离开来。我知道,一年前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很努力在弥补了,我不求她能够原谅我,只求她待在我身边就好。
不管她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这些我都能接受,可是我唯独不能接受她不爱我的事实,阿韵,你知道吗?”
方韵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这口酒喝得一点也不顺心:“那叶鸢呢,她该怎么办?小时候,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难道你没有爱过叶鸢吗?”
顾瑾琛立即否定:“对于阿鸢,我从来都没有爱,我对她只有兄妹情!”所以,就算叶鸢犯了多大的错误他都不愿意去惩罚她,只能把她送回英国。
方韵摇摇头,为他倒了一杯酒:“那好吧,你开心就好!”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顾瑾琛还是爱叶鸢的。
看来,这十多年的兄弟,他还是不够称职,伸手握住酒杯,轻抿一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品出酒的味道,只觉心里一阵苦涩范开来。
顾瑾琛手握酒杯,从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酒,脸色微微泛白,眉头难受的皱在一起:“也许,我真的错了!”
“……”
方韵的唇翕动着,看着这样的顾瑾琛,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有些人,有些事,听了不一定能懂,看了也不一定感同身受。
顾瑾琛摇晃着酒杯,视线落在左手上的结婚戒指上,这枚戒指是他带着言离去领结婚证那晚上让言离给带上去的,后来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