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白雾缭绕,雨滴溅落。
路上晨跑的人儿,因渐来的冬天裹上了厚厚的毛衣,嘴里呼出的白气,似乎随时都会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凝固住。
寒秋退去,玻璃窗上镶上了一层冰霜,美极了。睁开眼睛,顶着快要炸裂的脑袋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努力的去想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越想头越疼。抬开被子,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白色纯棉睡衣。
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环境,有一刻她甚至认为自己已经被程方林给睡了。心里某处耻辱泛滥开来,刺痛着。
每一个人,都喜欢去践踏她的尊严。顾瑾琛是这样,江书函是这样,言家人也还是这样……她的尊严仅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了,他们,连这个也要剥夺吗?
想着想着,泪滴从眼角划过。言离紧抱这大腿,将脑袋埋进大腿里。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尊贵帅气的男人。
言离抬起头来,便看见了顾瑾琛和另一个提着医药箱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他认识夏长远,十年前她趴在顾瑾琛的教室门口,因不小心摔倒扭伤了脚,还是他帮忙给送回家的。
顾瑾琛冷漠的坐到了落地窗前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床上的动静。
“言小姐,现在我要测量你的心率和肺部呼吸,请你配合!”夏长远极其细腻的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朝言离走去。
言离点点头,缓慢的平躺下来,因睡衣领口的前三排纽扣未扣好,春光一泄。顾瑾琛紧皱眉头,跃上床挡住夏长远的视线:“转过去!”于是,慢条斯理的给言离扣好纽扣,回到沙发上,才说:“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兄弟也不能分享。”
看见了那样偏执又霸道的顾瑾琛,夏长远转过身子道:“放心,你的女人,永远都不是我的菜!”话落,走到言离身前,弯下腰,仔细认真地开始为她检查。
半晌过后,夏长远收起听诊器,道:“心率正常,呼吸正常,待会儿在量个体温,37度以上属于正常范围,待会儿阿琛你帮她量一下,我九点还有一场手术,就先走了。对了,这是我开的药,一天两次,早晚外敷。
对了,阿琛,在上药前必须先用热毛巾给她敷半个小时在上药!”交代过后,夏长远才离去。
现在,房间又只剩下安静了。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安静的诡异。
在看到他进门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了一种安全感。至少,昨晚上,她没有丢失了她最基本的尊严。
捂着被子,还在酝酿着怎么跟这个人道谢的,忽然,感觉床榻下陷,紧接着,大腿处的被子被男人掀开,一话不说就要掀开她的裙式睡衣。
言离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烧到耳根子。立刻坐起身来紧紧的抱住大腿。“顾先生,你……你要做什么?”
顾瑾琛眯起了眼睛,薄唇轻启,说道:“做什么?该做的昨晚上都已经做了,难道你还要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说着,男人拽会言离的腿部,要说男人的动作太强势,其实也没有弄疼她。
掀开睡衣,露出两根白皙的大腿根。只是,掀开的一瞬,顾瑾琛心里隐隐作痛。指腹在腿部的伤口上来回的摩挲着,这应该很疼吧。
在他看来,这个轻薄的女人,随便跟人结婚跟人作爱这就是她最低贱的地方。可是,看到这腿部遍满的伤痕后,他对她的意见改变了。这个女人,在为自己的尊严作捶死挣扎。他简直难以想象如果他晚到,这个女人的下场究竟会是什么。
那为什么对他就百依顺从呢?
由于伤口还未结痂,指腹来回摩挲,令言离吃痛,尽管她咬着嘴唇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来,可是,身体已经出卖了她。
男人回过神来,温柔的拿起棉签涂抹上药膏轻轻的往言离腿上的伤口擦去,嘴里还不停地吹气,怕她疼的样子。
言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认真地男人,她知道,他的温柔是有代价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给她机会选择,她一定会豪不犹豫的选择退回十年前,宁愿再也不要认识顾瑾琛。因为不会认识顾瑾琛,肖画就不会死,肖然也不会坐牢,她更不会贪恋江书函的爱,后来,更不会因为去见江书函而害顾瑾琛的姐姐车祸意外死亡,再后来,她也不会嫁给顾瑾琛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归位她爱上了顾瑾琛。错了,一切都错了,从她喜欢上顾瑾琛的那一刻她就错了,大错特错。
真的,即使时光不能倒流,她也希望死的人是她,而不是肖画,还有顾凡。
“公司还有事,我还要去开会。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着,晚上,我会回来的。这里是君皇,不是景苑,更不是顾园,君皇里的是非之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参与。我会叫时幻过来陪你的,孟泽就守在君皇,随时待命,别想着乱跑。如果腿伤一天不好,你就不要想着离开君皇!”顾瑾琛第一次跟她心平气和的说了这么多话,难得啊!
药敷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谢谢你!”这次的感谢,由心而发,很真诚。男人却不领会,冷漠的起身披上毛呢大衣便走出了房间。
很快,房间再度陷入安静。
刚刚给她敷药的那个是顾瑾琛吗?坐在床上的言离拿起手机,发现关机了,开机之后的消息提示音“噌噌噌”的发出声来,至少有二十多个是江书函打来的电话,现在,他肯定担心死了吧。不过这样的念想稍纵即逝。
于是,拨出了江书函的电话,一刻钟后,听筒传来: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掐断电话后,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个点了,应该是在开会吧。果然,她把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的地位想象的太高了。
出于礼貌,在工作群里发出了一条“一切安好,勿念!”
之后,言离缩进了被窝。暖暖的热气,令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身着一身白色的工装,极肩的秀发利索的被束了起来。
推门而入,便撞进了孟泽的怀里,女人一脸红,立刻站直身子:“言小姐还没有醒?”
孟泽朝卧室看去,轻声道:“Boss刚刚交代过了,夫人需要休息,那我们就守在这里等候就行了!”
时幻点了点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向后靠去闭目养神。
君皇,是顾瑾琛的一个小产业,固然,时幻便是君皇的经理,亦是顾瑾琛的得力助手。
时幻跟孟泽,于顾瑾琛而言,具有很重要的地位,相当于顾瑾琛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