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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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开着新买的迈凯伦在德云社的场馆外闪亮登场，严丝合缝的车窗也没能抵挡住远处小姑娘们激动人心的尖叫与呐喊，隐约从嘈杂的吵闹声中还能听到一两句断断续续的对话。她们簇拥在一块，艰难地举着相机，一边好奇又四处打听车里的角儿是谁。我按下车窗的刹那像是听到了秦霄贤三个字，特意蹭车过来上班的王九龙坐在副驾驶上笑着调侃，果然德云社富二代的名号非老秦莫属，她们竟然都忘了还有德云少班主。我咧了咧嘴，倒是对他的言论无置可否。众师兄弟打小这么口无遮拦惯了，想当初刚回北京提了新车，就被几个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们拉着喝了个通宵，说是按老规矩提新车了必须请客，看着他们那点菜涮肉的架势甚至有了不醉不归的决心。那天晚上反而是我喝得最少，也不知是烧饼分走了一半我杯中的酒，还是老阎最后特意给我换上了饮料。往常拼命灌酒的小分队不约而同地对我手下留情，但他们的视线总是在我鼻梁处的伤口上停留许久，却又相当默契地不提一言。彼此的情谊或许早已淹没在桌上的一杯薄酒当中，也是借着聚会的名义，难得回家的亲人说了一宿的家常。

提车这件事算是我这些年以来唯一的冲动消费，想我就连家里灯泡坏了都能凑合的人，前后签合同办手续付全款一整趟下来没花到俩小时。从横店回北京，是直接被朋友接到店里。理想的车型，恰好的时机，甚至都没过多考虑价钱便掏出了“有点积蓄”的银行卡。朋友说这是认识我这几年来，最像富二代的一回。我摸着热气腾腾的车钥匙，甚至无暇顾及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啥，专心地研究起爱车的各项性能，只是嘴角蕴藏的喜悦忍不住上扬再上扬，直到皱起的眼角纹路拉扯到依旧红肿的伤口，微微刺痛方才换回理智。当晚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许是长期的剧组生活让我习惯了在夜晚保持着同样充沛的精力。靠在床头，崭新的车钥匙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窗外隐隐约约灯光映射在光滑精致的金属表面，闪耀出柔和的光。

场馆外的停车坪熙熙攘攘地停着几辆保姆车，甚至还有特别眼熟的那些。我看中合适的位置，稳稳地转动方向盘，停车，熄火，拉开车门。不远处的尖叫声好似比先前更为强烈了一些，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喊着我的名。

果不其然，八卦的速度惊人得难以想象。还没等我走进后台，“郭麒麟开豪车上班”的热搜早已挂上了头条。忙着上台开场演出的师兄弟对着活儿，父亲和师父坐在休息室里喝着茶，只有老阎隔老远就看到了我，还没等我开口，就指着手机告诉我热搜上的激烈盛况。我一目十行地瞟了一眼，便勾着他的肩膀一路走进化妆间，将原本准备好的大褂利落地抖开，严谨地穿上，系好纽扣。

“嗐，急啥啊，这是又不是什么坏事。”

确实，郭麒麟开豪车无伤大雅，无非就是外界谣传的那样，富二代总归要有富二代的样子罢了。不过，自家人的砸挂还是来得有些意想不到。演出的节目逐渐接近尾声，又到了每个相声演员返场的时候。我和一众师兄弟站在父亲和师父身后，没有任何意外地听到父亲叫到我。疾行几步，走至台中。手里的话筒架还没来得及调试完美，父亲的砸挂名场面虽迟但到。面对父亲的玩笑，台下的观众反响热烈，竟然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着冲父亲讨饶。

“听说你刚才上热搜了是吧，我给你花钱往下面买。”

“这好事咱得往上推一推。”

“好了行了，别没事找事了。”